从开业仪式起一直未见,大家本以为今日他不会出席,却在此时突然而至,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名助理,还有一名女秘书,或许展厅之中,当时唯有杨旭与情天不曾发觉。
“在玩拍卖?”
男子声音不算高,但沉稳中透着寒意,在骤然安静的展厅里异常清晰。
宾客面面相觑,无人敢答,因为男子声音听似平静,却隐有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么这一只手,蔺某出一百万,有人加?”
众人看去,那个被蔺君尚称为拍品的,正是东伦集团的少东杨旭,不禁倒抽一口气,开玩笑的吧?
方冉已经将展厅的门关上,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没人加,那就是成交了。”
男子声音那么漠然而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支票本,直接签了一张,扔在杨旭跟前。随着他话音落,支票还未落地,展厅里响彻一道痛苦的叫喊,凄烈,让人听闻都心头发颤。
蔺君尚手中动作那么快,甚至让所有人都来不及看清,杨旭的一只右手就像是被突然折断的树枝,从肩膀往下,诡异拧巴地垂坠着,痛得他叫嚷眼泪全出,却因为被人架着而不能动弹,只能痛苦地扭动。
看蔺君尚还想要做什么,周身都透着冷意,情天拉住他,男子回头,她的手有些凉。
像是想起什么,他突然又转了方向,从方冉手里拿过一件米色的风衣外套,一看就是女士的款式,抖开,亲自为她穿上:“城郊不比市里,入夏晚上还是凉,你出来也没想着带一件。”
“特意回家拿的?”情天任他给她穿,轻声问。
这衣服明明在松云居卧房衣橱里,他不是从公司过来的吗?
“知你挑剔,回家给你拿了件白的配紫色,可以?”他对她说话,温软了语气,还带着几分纵容与宠溺。
学画的人对色彩敏感,总有某方面的审美追求或者说偏执,物件价格可以不奢侈,但搭配颜色一定要舒服赏心悦目,情天平日虽然穿得颜色素淡,也是讲究淡系当中的搭配的。
情天唇角微扬,抿唇点头。
展厅里的宾客原本觉得蔺君尚突然出现还伤人已经是很大的意外,那么此刻,他与沐情天这样的对话又算什么?
好像此刻空间里只有两人,蔺君尚将被压在外套里的长发给她拨出来,还顺势理了理她的额发。
“怪我,来晚了。”
说这话时他眸色有些晦暗,情天握住他给她扣着扣子的手,商量道:“我没事。今天日子不错,说宜嫁娶,开市,祈福,我们就让这好日子圆满一整天吧。”
沐氏的度假村,历时四年建造,是祖父生前最后未能看到的,她还是想给今天留下一个圆满,杨旭那样的人,被教训过就够了。
知她的意思,蔺君尚沉着脸,却终是答应,转身向许途看了一眼,许途就放开了那人。
杨旭跌落在地,捂着被卸掉的右臂疼得发抖,脸色惨白冷汗淋漓,却不敢置信看着面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