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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云居离开的时候,沐少堂的车上多了一个文件袋。
蔺君尚即便残忍,也是想要一次让沐少堂彻底相信,要让他清清楚楚那些过往那些事情,所以不管他想不想看,想不想知道,那些关于过去的调查资料都放在那个文件袋之中,交给了他。
一路驱车从松云居下来,没有喝酒却将车子开得歪扭,沐少堂不敢看那个袋子里的东西。
在他浑浑噩噩之中,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的停车场里,但他坐在车中不想下车,不想面对。
想到父亲的模样,想到母亲躺在那儿,他本是拿着调查来的结果去兴师问罪的,怎么到头来,事情却峰回路转,他的父母却成了一切的罪人?
寂静的停车场,他手肘枕着额头,靠在方向盘上,许久许久,像是睡着了一般。
很久之后,才终于伸手,去将操控台上那一只文件袋拿过来,抽出其中的纸页。
只略略扫了几行内容,他就看不下了,不能看了。
像是什么烫手的东西,被他扔开,纸页散落在副驾座上。
他眼眶泛红,好像从去到松云居就一直没有消过,他脸色难看,紧紧盯着那些纸页,却最终像是怕别人看到似的,又赶紧全收拢起来,放回文件袋。
推门下车,他拿了打火机走到一旁,蹲身点燃它。
他平日不抽烟,只是打火机这种东西也算是男生一个必备品,他就那样蹲在那里,无声把文件给烧了。
他知道没有用,这样的文件想要的话蔺君尚可以有很多份,他毁灭不了,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它在他面前。
看着火苗燃尽,一切成为灰,沐少堂才站起身,走向医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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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丽云正在病床里沉睡,护工说了他离开之后的一些情况,一切都还正常,沐少堂沉默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沐胜远的病房,他进去时,护工刚给沐胜远喂了一些水,人是醒着的。
看到儿子沉默站在床边,沐胜远费力地移动搁在床面的手,颤巍巍想去握着沐少堂的手。
沐少堂有些恍惚,察觉过来时主动握住了他的,看到父亲目光急切,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爸,你有话想说?”
沐少堂声音有些僵硬,他脑海里全是之前刚知道的事情,然而面对这样病弱的至亲,他又不忍心。
沐胜远点点头,沐少堂弯身凑近他去听,沐胜远虚弱地嘴巴开合,沐少堂听出他所说的关键字,他要找医生,他要做肝脏移植。
沐少堂想起母亲没出事前说的话,皱了眉,沐胜远就有些激动,他喘着气道:“我不能死,我、我还不想死……不能……”
他的眼睛就这样紧紧望着沐少堂,沐少堂心里难过,最终点头:“好,我去跟医生谈谈。”
让护工照顾着,沐少堂看了眼父亲,看到他巴巴的目光,转了身朝外走。
没走多远,刚好看到周龄正从电梯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