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早已跨越了主仆的关系,向添确实担心。
人活到一定岁数,对于一些事情总是格外心知肚明,比如说情天说去看病,他知道没那么简单。
现今沐家这样,情天无依,若真的动手术,病中床边有多个亲近的人在,会不会感觉没那么孤寂。
别看她坚强淡定,在他心中始终只是孩子,即便有蔺君尚在用不上自己帮什么,能在旁远远看看也是好的。
一碗面煮好,盛在洁白的瓷碗里,搁在木方桌上。
清淡的面条,上面有碧绿的蔬菜,盖着一只煎得很好看的荷包蛋。
情天看着碗,说:“添叔,你放心在这等我回来就好。”
向添也不强求,招呼她赶紧吃,别凉了。
情天握着筷子夹起面条,面条特别地长,不是普通的面,是一般生日才会吃的长寿面。
对面,向添跟前一只小酒杯,白酒就着一碟花生米,慢慢喝点陪着,问面味道怎么样。
情天低头吃着,点点头。
……
冬天七点半,天早已全黑,从修车铺出来,余力已经停车在外面等。
情天围上围巾,看着将拉闸门抬起的向添,感觉他喝酒比以前多,或许是因为独身一人,有酒相伴小菜一碟长夜容易过去,之前对沐益诚说过的话她同样对向添说了遍:“小饮怡情,大饮伤身,自己一个人住,少喝点。”
向添应了,送她出来,看着她上了余力的车。
替她关上后座车门时,他认真看着她的脸:“二小姐,一路顺风。”
情天微笑点头。
车子渐渐驶离,后视镜里向添还站在原地目送,情天收回目光,深呼吸。
余力不多问,车子驶过老城区的街道,要回松云居,路过夜市街想起那家糖水铺子,问情天要不要带点宵夜回去。
一句问话,算不得走神,但偏偏那会儿有人突然横过马路,差点出了事。
车子急刹,幸好情天扶着了门,驾驶座上余力看情天没事,脸色不好看,探头出窗外严肃道:“过马路不看路,害人害己!”
情天笑他毕竟年轻,这种时候也是没有好脾气,不过他说得没错,如果出了事,真的是害人害己。
目光望出窗外,是一男一女,车灯一照,女的面容,是认识的人。
男女过马路,女的却像是想要摆脱男子的禁锢跟随,情天让余力下去看一下。
余力这时也认出了女子,是之前萧然常带出来的那个女伴,好像叫钟聆。
钟聆看到车上下来的余力,认得他,挣开身边男子握住的手臂,往余力身后躲。那男子看看余力,再看是辆名车,有点虚不敢再上前,转身走了。
车后座传来女子清浅声音,余力拉开后门,请钟聆上车。
钟聆犹豫片刻,钻入后座。
余力开车往前,还遇到刚才那男子频频回头望向他们的车子。
被情天看到自己这样,钟聆觉得很丢脸,车后座上情天坐靠右侧,她在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