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妧心里也不是滋味。
亲娘早亡,和继母感情冷淡,感情深厚的长嫂病逝了。父亲常年驻守边关,已经有几年没回过京城。就连她出嫁,父亲也不能回来。
出嫁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此离开娘家,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生活。小心翼翼的为人妻为人媳,伺候丈夫伺候公婆,将来生儿育女操持一堆琐事......
对未来的期盼和紧张忐忑迷茫,交织成了复杂莫名的滋味,在心头流淌。
许瑾瑜看着纪妧,脑海中想起的,却是当年穿着红嫁衣嫁入侯府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太傻太天真了!满心期盼着嫁给心中的良人,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筹谋许久的重重阴谋......
人生可以重来,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她绝不会再犯曾经犯过的错。
......
迎亲的人很快来了。
此时迎亲的习俗十分繁琐,讲究之处极多,就不一一赘述了。
最精彩有趣的,莫过于新郎进门这一关。纪泽亲自拦着门,纪灏等人围拥在一旁出题刁难。
新郎官那一边也早有准备,冒出几个文采出众的青年男子,猜谜对对子作诗,比的不亦乐乎。闹腾了近一个时辰,新郎官李睿才进了门。
李睿比纪妧年长一岁,今年十八,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十足的翩翩少年。
纪妧早已顶上了红盖头,手中被喜娘塞了喜带,和李睿各执一端,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闺房。然后便是拜别高堂。
威宁侯不在,正经的长辈只有小邹氏。拜别了小邹氏之后,纪妧由兄长纪泽背着上了花轿。鞭炮声中,花轿被稳稳的抬起,然后离开侯府。
邹氏看着这一幕,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叹道:“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出嫁了。”
嫁人之后,就是别人家的儿媳了。想回娘家一趟,还得看婆婆是否同意。如果遇到刁钻刻薄的婆婆,一年回不了娘家一趟也是有的。
许瑾瑜看出了邹氏的心思,亲昵的依偎着邹氏,小声说道:“娘,我不想嫁人,我一直陪着你。”
邹氏听着十分窝心,口中却道:“别胡说,女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许瑾瑜抿唇不语。
经历过前世种种,她还有喜欢一个人的勇气吗?
......
临近傍晚,前来贺喜的客人便一一告辞了。
晚上依然有宴席,留下的都是纪氏同族的人。
纪泽苦笑着对许徵说道:“徵表弟,我中午喝的太多了,现在头痛欲裂,实在不能再喝了。烦请你和纪灏两个替我招呼好族人,我暂时回浅云居休息片刻。”
纪灏想也不想的应了,许徵也只得应了下来。
邹氏陪在小邹氏身边。不等所有客人都走,邹氏也别想消停了。
许瑾瑜没多少胃口,只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就在此刻,含翠悄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