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盆脏水,必须泼到含翠身上。
不过是个卖身进府的丫鬟罢了,一条贱命不足惜!
小邹氏冷冷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这贱婢拖出去,重重的打!”
打多少板子,却没说。
两个婆子顿时会意过来,一起领了命令,将含翠往外拖。
含翠在小邹氏身边伺候多年,岂能不知道小邹氏的脾气。顿时肝胆俱裂,拼命挣扎。被一个婆子在胸口处用力的踹了两脚,痛得放声大喊。
只可惜口中被塞了棉布,再用力喊叫也只是呜呜的声音罢了。
许瑾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含翠被拖出去,心中毫不动容。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含翠咎由自取。
......
婆子们将含翠拖到了院子里,立刻捆绑住了双手,再将含翠捆在长木凳子上。两根结实粗大的木棍狠狠地落在含翠的背上。几棍子下去,便是几道血痕,痛彻心扉。
不!不是我!
含翠费力地吐出口中的布团,高声叫嚷起来:“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是听了夫人的吩咐......啊~~~~”
棍子没落在背上,狠狠地打中了她的脸颊。
含翠的脸颊迅速肿了一片,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还有两颗牙。
一张狞笑的脸凑了过来,低声道:“含翠,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到了地下,记得安分去投胎。”
含翠心寒如冰,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身下湿了一片。
那婆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又冲含翠的脸打了一板子。这一次,却是脸颊都被打烂了。
含翠惨叫一声,接下来,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凄厉的惨叫声传进屋子里。
顾采蘋听的心惊肉跳,全身微微一颤,惊异不定地看了许瑾瑜一眼。小邹氏这是要杀人灭口,顺便将满肚子的怒气都撒到含翠头上了。
小邹氏如此心狠手辣,万一待会儿对她动手怎么办?
许瑾瑜握住了她的手,冲她安抚的笑了一笑。
不用怕!有我在,担保你无事!
顾采蘋心下稍安。忽然想起之前在屋子里的那一番对话来。
“好,我去!不过,事后你一定要替我找出合适的理由来。不然,我的声名可就全毁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到时候姨母领着人去捉~奸,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一直哭就行了。别的都由我来应对!”
......许瑾瑜果然没骗她。
到现在为止,许瑾瑜一直站在她这一边,甚至将小邹氏的气焰都压了下去。
顾采蘋一边想着,一边又低声啜泣起来。
外面的棍子声和惨叫声实在太惨厉了,邹氏也听的毛骨悚然。原本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忍不住对小邹氏说道:“含翠已经挨了板子受了教训,还是别再打了。再这么打下去,只怕含翠会被活活打死。顾家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来了,总得留着含翠一命,给顾家一个交代。”
就是不能留着含翠!
等顾家人来了,万一含翠供出所有的实情,才是真的糟了!
小邹氏冷笑一声:“这等欺瞒主子的刁奴留着还有何益,打死了事。等顾家来了人,我自然会好好给她们一个交代。”
话语中流露出的狠辣无情,令人心中生寒。
邹氏看着一脸阴狠的小邹氏,心里直冒寒气。
当年没出阁时,小邹氏就是一个极伶俐聪慧的少女,整日黏着她,口口声声亲热的叫着大姐。她对小邹氏颇有几分怜惜。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妹两个一直靠着书信,不咸不淡的来往。她明知道小邹氏手段厉害,却总是不自觉的将小邹氏当成了当年的少女。
直到这一刻,小邹氏撕去了所有温和的面纱,露出了真实的狰狞和狠戾......
邹氏忽然清醒了过来。
侯府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这次的算计,明摆着是冲着许瑾瑜来的。如果不是许瑾瑜机灵,躲过了算计。现在等待许瑾瑜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
小邹氏根本没留意邹氏的神情。
外面的棍子声依然霍霍,惨叫声却越来越弱,渐渐的没了声响。
纪妤平日再任性跋扈,毕竟是一个没成年的少女,一开始还强撑着。到后来却是俏脸泛白,全身微微发抖。下意识地往小邹氏身边靠了靠。
纪妤看了小邹氏一眼,平日熟悉的脸孔,此时陌生极了。
不知怎么地,纪妤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凉。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又往许瑾瑜身边挪了几步。
许瑾瑜对纪妤素来没什么好感。可看到纪妤被吓坏了的苍白脸孔,也硬不起心肠来了。悄然握住纪妤的手,低声安慰:“不用怕。含翠是自作自受,落得这样的下场怪不得别人。”
含翠的冤屈,到了夜半自己去找小邹氏算账好了。
纪妤还是很害怕,难得的没嘴硬,紧紧的攥着许瑾瑜的手没吭声。
外面终于彻底没了声响。
一个婆子进来复命:“夫人,含翠已经咽气了。”
小邹氏一颗心落了地,随意地嗯了一声。
那婆子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含翠的尸首要怎么处置?”
小邹氏不耐地瞪了婆子一眼:“这点简单的小事还用得问吗?”当然是拖到乱葬岗去喂狗。
婆子立刻心领神会,迅速退了下去。
小邹氏看向顾采蘋,脸上居然还挤出了温和的笑容:“采蘋,这次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