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邹氏便忍不住夸赞道:“李二公子又体贴又细心,李夫人性情温和容易相处,妧姐儿嫁到李家来,可真是有福气。”
小邹氏笑着应道:“这门亲事还是侯爷当年定下的,足可见侯爷眼光独到。”
平日里极少有人提起威宁侯。
威宁侯在边关镇守数年,平日里家信虽然没断过,却已经几年都没回过京城了。顾氏去世,纪妧出嫁,纪泽续弦,府里的喜事他无一例外的缺了席。虽然没人张口抱怨,不过,久而久之,存在感十分稀薄。
邹氏关切的问道:“侯爷为妧姐儿定下了亲事,妤姐儿的亲事只怕侯爷还没来记得操持吧!”
小邹氏叹道:“侯爷领兵去边关的时候,妤儿还只有几岁,哪里顾得上这些。”
照着这架势,在将来的几年里,威宁侯是不会回京城了。纪妤的亲事只能由小邹氏自己操持。
“妹妹要撑着府里这一摊子琐事,还要照顾儿女,委实是辛苦了。”邹氏这话倒也不全是拍马屁。
偌大的威宁侯府,男主人常年不在府里,纪泽忙于朝务实极少回府,一切都靠小邹氏撑着。也亏得小邹氏精明强干,否则,不知要惹出多少乱子。
小邹氏被夸中了最得意之处,眼里闪出了几分自得。
事实上,最不希望威宁侯回京的人就是小邹氏。
她和纪泽恋奸情热,府里隐约知晓的也有几个。只是无人敢声张罢了。一旦威宁侯回了府,哪有现在这般自在。
小邹氏的心里甚至存着一个隐秘又恶毒的念头。
最好是威宁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既能为儿女都争一份荣耀富贵,又不会有任何后患......
许瑾瑜冷眼看着小邹氏,微微扯了扯唇角。
小邹氏在想什么,她倒是能猜到几分。
这威宁侯确实是个倒霉鬼。前世的时候,在边军的一场战争里中了毒箭,不治身亡。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也便宜了小邹氏和纪泽这对贱人,在府里横行无忌。
算算日子,大概就是在明年年初的时候......
小邹氏话锋一转,忽的提起了许瑾瑜最不乐意听到的话题:“对了,前些日子徵儿去参加秋闱科考,听闻安国公府的陈二公子去送考。没想到,陈二公子竟然这般热心肠。”
说到热心肠三个字,小邹氏意味深长,显然是别有所指。
许瑾瑜垂下眼眸,假装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邹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初进京城时的毫无心机了,避重就轻的应道:“说起来,都是沾了侯府的光。陈家和纪家是姻亲,陈二公子为人热情,送陈三公子去考场的时候,顺便也送了徵儿一程。”
小邹氏眸光一闪,笑道:“我们姐妹两个私下说话,还用得着遮遮掩掩的么?依我看,陈二公子十有八九是动了结亲的心思,才会故意示好。”
没算计到许瑾瑜,反而被许瑾瑜将了一军,让顾采蘋捡了个便宜。一想到此事,小邹氏就满心的憋闷。
眼看着许瑾瑜有机会攀上安国公府这根高枝,小邹氏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更重要的是,纪泽谋算着要将许徵送到秦王身边。要是冒出这么一桩亲事来,可就不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