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贴的这么近,许瑾瑜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脸热心跳之余,藏在心底的疑问很自然的问出了口。
当看到陈元昭略有些扭曲的俊脸后,许瑾瑜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不由得一阵羞愧。身为一个端庄守礼的闺秀千金,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
不过,问都问了,此时再懊恼也没用了。
于是,许瑾瑜又厚颜追问了一遍:“这样的传言是谁传出去的?”
陈元昭扭曲的俊脸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应道:“是我。”
许瑾瑜:“......”
“身患隐疾是假的,但是我不近女色厌恶女子是真的。”
陈元昭生平第一次向别人解释留言的由来:“我从十岁起进了军营,之后一直在军营生活。回府少之又少,身边也从不要丫鬟伺候。母亲心中担忧,在我十六岁那年特意挑了几个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我。被我全部撵了出去。母亲既生气又无奈,府里也有了流言。我索性命人将这些流言传出府,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之后,母亲有意为我操持亲事,被我拒绝了。我又暗中对父亲禀明心意,只愿领兵打仗,不想早早成家。父亲应了下来,这几年,一直没再提起亲事。”
流言也愈演愈烈,几乎人尽皆知。
许瑾瑜忍不住说道:“你前世一直孤身一人,没有成亲。这是为什么?”
陈元昭淡淡应道:“没遇到令我心动的女子,我自是不想成亲。”
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许瑾瑜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陈元昭:“原因肯定不止这一个!”
陈元昭眸光一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男女成亲大多是盲婚哑嫁,成亲前没见过面的比比皆是。如你所说的,那这世上不知要有多少人孤独终老。”许瑾瑜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你一直不肯成亲,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陈元昭眼中闪着惊讶。
早知道许瑾瑜心细如发聪慧过人,可此刻,他还是被她的敏锐惊住了。
许瑾瑜密切的留意陈元昭的神色变化,见他神色微变,便知道自己猜中了:“这个理由,是不是安国公有关?”
陈元昭全身一震,锐利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的双眸:“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许瑾瑜坦然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其中颇有些蹊跷,暗中想了几回。想来想去,总觉得和安国公脱不了关系。”
“明明你才是嫡子,却迟迟没请封世子。我记得,前世你死的时候,安国公世子的位置依然未定。这未免太反常了!安国公偏宠你庶出的兄长,偏心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陈元白确实优秀出色,可比起你来还是有所不如。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安国公会这般偏心。”
陈元昭沉默不语。
许瑾瑜径自说了下去:“安国公不止是偏宠庶子,而且宠爱妾室,和你母亲的感情十分冷淡形同陌路。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就算夫妻不睦,也不至于对你这个嫡子如此冷淡疏远。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陈元昭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避重就轻的应道:“我和父亲确实生疏淡漠。不过,他也不会特意针对我,你不用忧心......”
“陈元昭!”许瑾瑜打断了陈元昭:“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我若是嫁给你,夫妻一体,你在安国公府里地位尴尬,我又该何去何从?面对困境我不怕,可我不能一直被瞒在鼓里。”
“两人相处,贵在坦诚。我的一切你都知晓,你的一切对我来说却是茫然未知。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也足可以说明你从头至尾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所以不愿让我知悉你的秘密!”
一句比一句犀利!
陈元昭神色有些难看。
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空气渐渐变的冷凝。两人的身体依然依偎在一起,却早已没了之前的旖旎缠绵。
许瑾瑜紧紧的盯着陈元昭,坚持要一个答案。
半晌,陈元昭才缓缓张口道:“我确实有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事关我的身世,前世我也一直懵懂不知。直到临死前才知道。”
许瑾瑜一惊,陡然动容:“和你身世有关?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根本不是安国公的亲生儿子?”
陈元昭的眼中闪过痛苦,僵硬的点了点头。
......
许瑾瑜一脸的错愕和不敢置信,楞了许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元昭竟然不是安国公的血脉!
怪不得安国公对他冷淡疏远,怪不得安国公迟迟不肯请封世子,怪不得安国公对他的亲事漠不关心......
等等!
“你母亲和别的男子私~通生下了你,安国公怎么肯咽下这口气?”许瑾瑜敏锐的抓住了最要紧的一点:“而且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安国公大可以揭露此事,休妻另娶。何必顶着这个绿油油的帽子一过就是二十年!
不对,是二十多年。前世直到安国公府满门被斩,陈元昭的身世也未曾披露过。也就是说,安国公至死都没说出这个秘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陈元昭眼中闪过讥削:“这口闷气,他不忍也得忍。”
短短一句话,却透露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