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全身一僵。虽然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可声音一入耳,他就听出了对方是谁。
威宁侯纪弘!
父亲真的回来了!
威宁侯盯着纪泽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又说了一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立刻放下刀,和我一起进去!”
纪泽咬咬牙,将手中的刀入鞘,扔在地上。然后转过身来。
分别了十年的父子四目相对,心中俱都复杂无比,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父亲,”良久,纪泽才张口喊了一声:“你怎么会忽然回来了?”
威宁侯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的寒意:“我为什么会回来,你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父亲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纪泽心中又是一沉。不过,最坏的一幕已经发生。此时再慌乱再害怕也没用了。必须要冷静应对,不然,根本过不了这一关。
纪泽迅速地打定主意,走到威宁侯身边,低声道:“父亲,你误会了。儿子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误信了他人的随口捏造,使得我们父子离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如今成长为七尺男儿,心思深沉,不露声色。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见慌乱。
威宁侯看着迅速冷静下来的儿子,不怒反笑:“到底是不是我冤枉你,很快就见分晓。随我进来。”
说完,转身大步进了院子。
纪泽盯着威宁侯的背影,眼中闪过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很快抬脚跟了进去。
......
刚踏进屋子,一阵浓烈的血腥气飘了过来。
纪泽迅速的看了一眼。
地上躺着一个婆子,气息全无,显然早就死了。
这个婆子的身边是小邹氏,全身血迹斑驳,尤其是胸口,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流出来。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
还有站在小邹氏身边的丫鬟......竟然是含玉?!
纪泽心里一凉。
怪不得父亲会远从边关回京城,原来这一切都是含玉这个贱婢捣的鬼。说到底,都是小邹氏的错。如果不是她坚持要怀这个孩子,如果她当日狠心杀了含玉,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死自己不说,还连累了他......
小邹氏听到脚步声,费力的睁眼看了过来。纪泽的脸孔映入眼帘的刹那,小邹氏泪如雨下:“玉堂......你终于来了。”
临死前能见纪泽一面,她也能安心合眼了。
只可惜了她肚中的孩子。如果威宁侯再迟上几个月回来多好,至少她能把孩子生下来。看在是纪家血脉的份上,或许会留孩子一条命。
现在一切都迟了!
那一声饱含深情的玉堂,听的威宁侯眉头跳了一跳,神色阴霾而戾气。
纪泽却没看小邹氏,对着威宁侯说道:“怒火攻心最易伤身,还请父亲多保重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