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莫清尘决意等莫凝柔醒了给她试上一试，若是真的有效果，碧秀园中四公子那株宝贝桃树她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莫凝柔缓缓睁开了眼睛，睫羽轻颤，痴痴望着莫清尘道：“你，你真的是清尘么？”

莫清尘忙握住她的手道：“十四姐，我是清尘啊，是十六莫清尘！”

“可你，你的样子……”或许越是美好的事物越不敢相信是真实的，莫凝柔依然迟疑着，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莫清尘伸出素手，缓缓拨开额前刘海，用一枚小小海棠绢花别在耳根后面，容颜便显露出来。

莫凝柔看的发愣，良久才哽咽着吐出一句话：“十六妹妹，果然是你，凝柔就知道……知道你长大了一定是这个样子，呵呵，你知道么，当年八哥哥曾经偷偷画过一幅画，上面有一个绝世容光的女子卧在桃花树下手持酒壶，醉态酣然，凝柔偶然看到问他这是谁，他便对我说，等十六妹妹长大了一定是这个样子，他还说，等那时候陈家的什么陈娇陈媚的及不上你万分之一，谁来求娶你，他都会把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臭小子狠狠的揍回去……”

莫凝柔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说着，莫清尘听了却流下泪来。

莫凝柔伸出干枯的手轻柔的为莫清尘擦拭眼泪，无措的道：“十六妹妹，你别哭，你自小就比凝柔坚强，凝柔从没见你掉过眼泪的……咳咳。”说到此处又咳嗽起来，脸上神情却如少女般纯净喜悦。

莫清尘看的心中更加难受，却不敢再让她伤神，便掏出装有灵蜜的玲珑白瓷瓶道：“十四姐，你先不要说了，吃下这灵蜜试试。”

莫凝柔接过白瓷瓶，微微笑道：“十六妹妹，我挺好的。”说着却依言把灵蜜吃了下去。

莫清尘不理会莫凝柔说什么，直接把指尖搭在她手腕上探出灵力仔细感知，果然发觉灵蜜被吸收后开始滋养体内元气。

莫清尘心中总算踏实了些，这才问道：“十四姐，能不能给清尘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

莫凝柔感觉精神强了些许，目光投向窗外碧波荡漾的湖面，缓缓说了起来。

如莫清尘所料那样，当年莫凝柔被父母护在身下，保住了性命，那个赤衣人正准备用神识搜寻幸存者时，不知因何匆匆忙忙的带人离开了，她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逃过一劫的莫凝柔仿佛一下子懂事了许多，她不敢投靠落阳城的其他二家，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求娶十三姑姑的花家能对莫家大开杀戒，其余两家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就这样，她小心翼翼的混出落阳城，茫然无措的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一个毫无阅历的小女孩孤身在外，能遇到什么事可想而知，流浪了半年她就遇到一个筑基修士。

那筑基修士说要寻一些灵根不错的孩子带回门中当做弟子，莫凝柔便信以为真，和许多小姑娘一起随这修士东渡，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就来到了这里，很久以后她才晓得这里叫做夹心海，是离天元大陆万里之遥的地方。

“十六妹妹，凝柔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如今就是死也无憾了。”莫凝柔抓着莫清尘的手，流下一滴清泪。

同样的年纪，一个十指纤纤宛若青葱，另一个却干枯如鸡爪，如此鲜明的对比令莫清尘心中发酸，反握住莫凝柔的手道：“十四姐，你不会死的。”

“我——”

莫凝柔刚要开口，就被莫清尘打断：“十四姐，我再说一遍，有清尘在，不会让你死的，不要忘了你还有晏晏。”

莫清尘坚定自信的言语和为母则强的女子天性令莫凝柔眼中蓦地多了一丝光亮，微微笑道：“十六妹妹，你总是比我强的，凝柔信你。”

莫清尘不想再问莫凝柔到了王家是如何成为四公子侍妾的，那不过是把她的伤疤又揭开一次，她想知道的是莫凝柔如今的打算。

“十四姐，你如今有什么打算，愿意和清尘一起离开王家么？”莫清尘直接问道。

她必须了解莫凝柔内心真正的想法，无论莫凝柔在他人眼里过的如何凄惨，她都不想自以为是的替莫凝柔安排一切。

莫清尘一直认为，一个人无权擅自替别人作出决定，哪怕是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

莫凝柔听了莫清尘的话，脸色变幻数次，终究翕动着嘴唇道：“十六妹妹，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