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珍有些黯然的应了一声站起来,端起自己的碗把碗底的汤喝干净了。温秀之前说的西屋其实就是她当年没出嫁时候的屋子,不过因为这些年她回娘家都没在家留宿过,所以后来渐渐就堆了些杂物变成了杂物房。
看外婆和妈妈离开顾暖暖也很快吃完了碗里的食物,摸摸小肚子有点撑但是不厉害。她拿着碗到井边洗干净了送回厨房,然后继续跑到外公身边安静的看他编东西。
她看着外公粗糙的手指异常灵巧的上下翻飞,顷刻间就编好了一大段,看着特别的赏心悦目,让人觉得简直就是在欣赏艺术。
六月下旬正是刚刚过了农忙的时候,外公闲不住就会编些东西等攒够了就送到镇子上的集市去卖。外公的手巧,又实诚不会偷工减料凡是经过他手编出来或是做出来的东西往往都会比别人更加精致几分,所以一拿到集市上很快就会被人看中意买走,一点儿也不愁销路。
可惜在这个时代手工做的东西并不值钱。外公利用闲暇时候做的手工即使再精致,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也卖不上什么价,所以二舅和三舅宁可利用农闲的时候到外头打零工,也不愿意跟外公一起坐下来做这些需要大量耐心的活计。
只有大舅舅和妈妈早年愿意学外公的手艺,大舅跟外公一样也是心灵手巧反倒是妈妈这方面的天赋差了许多。
只是大舅和妈妈后来一个去了粮站上班,一个出嫁以后很快就在婆家人的帮助下进了供销社,平时上班回来之后还要接街道工厂里的纸盒做,那个的收益可比外公编织东西或做些小玩意更赚钱。
如果不是外公住的地方实在是离镇子远了点,估计妈妈都会建议外公索性也接点象粘纸盒那些活计来做了。
顾暖暖一下联想起李斯曾叹过:“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处耳。”
意思是,一个人有没有出息就像老鼠,在于能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优越的环境。
人需要一个优越的环境才能提高自身的价值,物品其实又何尝不是一样?就比如,同一件东西,放在地摊上售卖跟摆在大商场里的差距就极明显。
外公的手艺这样好,他做出来的如果换一个地方,甚至换一种形式来售卖又会如何呢?顾暖暖托腮沉思。
重生以来她一直很自信有自己的帮助,妈妈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可谓是遍地黄金,发家致富的机会太多了。
可是自己具体该怎么去帮妈妈,建议她去做什么?这个问题之前她还没真没时间仔细认真的想过。
顾暖暖心间划过无数个念头,又被她一一否决了。
她想到的那些似乎个个都可行,可是又叫她觉得似乎个个都不大完美有瑕疵。她一时间脑袋都要胀大了却不信邪。哼,她还就不信了,以她比人多经历了的一世,她就不能想出更完美的发家致富方案来?
顾暖暖习惯性的又把意念探进她的神秘空间里面,照例下意识的先瞥了那株一直没什么变化的不知名植物一眼,忽然她心里一颤,马上发现那株植物顶端的叶片上赫然出现了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