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震耳的枪响把马车上的田家人连同马车周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本还沉浸在遐想中的唐城这才魂游归来,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直接蹲低了身形躲在了马车的另一侧。不是唐城脑子抽风了,而是他被刚才的枪声给吓着了,刚才那声枪响是标准的步枪射击时发出的枪声,唐城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朝他开枪,但他能肯定刚才那颗子弹的确是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去的。
接连的两声枪响让围聚在大道上的难民们不知所措,唐城突然间的狼狈反应更是令他们一头雾水,在唐城还未做出任何表示之前,从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咆哮。马车后边的唐城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头,手中的驳壳枪也顺势指了过去。一名长相和马汉有几分相似的国军军官排开众人冲了出来,瞪圆的双眼中带着一股子怒气,整个人就带着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冲到了唐城面前。
以周围众人的表情、目光以及现场的状况,唐城就是个傻子也不难猜出刚才的那声枪响跟眼前的这人有关联。只是那军官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没等唐城的枪口指向他,那军官就已经冲到了唐城的面前,而且嘴里还在不住含糊不清的咆哮着。
对方的咆哮有些含糊不清让唐城听不清楚,但这会儿他也已经反应过来了,这里前后都没有人烟,真要是有人开枪击中了自己,最多就是个枪走火的借口。见唐城不答话,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军官更是恼怒不已,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向唐城的领子。唐城杀过日本兵,可他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如果这会又面镜子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自己面色煞白,宛若一只落入狼口的仓惶无助的兔子。
就在这时,马车边的野地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迟迟没有回来的刘山羊出现了,同样眼带煞气的刘山羊上前一步顶在了唐城面前,和那气势汹汹的国军军官双目对视着。与刘山羊对视了不过几秒之后,想要伸手去抓唐城衣领的国军军官稍稍后退了两步,视线也开始有些飘忽着不敢和刘山羊继续对视下去,刘山羊的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把手中拎着的驳壳枪收了起来。
而唐城这才注意到这个无缘无故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军官长了长马脸,而且此人的军装和装束和刘山羊并不一样。刘山羊隶属的88师是国军的嫡系部队,佩戴的钢盔一律是德式的大耳沿钢盔,眼前这个国军军官头上戴着的却是一顶英式的锅盖钢盔,而且他的军装布料只是普通的粗布,和刘山羊身上的军装相比,简直就像个三流部队里出来的人。
作为被谢波和刘山羊看重的人,唐城这些日子没少被刘山羊灌输有关军队里的一些事情,国军中的部队也分派系,嫡系和地方部队之间双方各有优劣,密切合作也多过于分歧。在大多数时候,地方部队都从属于国军将领的指挥,虽说互无隶属关系的军官之间未必就看得惯,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素来没有恩怨间隙之说。
眼前这个家伙说不好就是个地方部队里的军官,既然此人是个军官,就不该不会看不出自己是隶属国军嫡系的,可他为什么还非要挑头向自己发难?带着浓浓的疑惑,唐城也把自己的驳壳枪收了起来,然后裹紧了军大衣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的盯着那被刘山羊逼退的家伙。
对方已经连退了两步,如果是换一个人在这里,也许就不会再说什么,可惜出现在这里的是刘山羊,和谢波相比,似乎刘山羊更加是个喜欢护短的人,尤其是唐城在场的时候更是如此。对方退了,可刘山羊却上前两步继续与比自己矮了小半个脑袋的对方正面对峙,根本就不搭理对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刘山羊只是冷冷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一言不发,直到对方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慌乱。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中尉,见到我这个上尉为什么不敬礼?”眼角扫过对方衣领上的中尉标示,刘山羊第一句话就把对方憋的想要吐血,“怎么?想耍人多是吧?”见对方伸手突然多了几个面色阴冷的溃兵,刘山羊笑着把手抬了起来,刚才已经收起来的驳壳枪不止什么时候又被刘山羊握在了手中,黑洞洞的枪口这会正正的指着对面那家伙的额头。
“这是我的人,我是他的长官,该怎么管怎么教,那是我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中尉就敢跑来我们88师的地盘撒野,你的长官就没有教过你死字是怎么写的吗?”刘山羊把驳壳枪亮了出来,那人身后的溃兵不敢再轻举妄动,可刘山羊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用驳壳枪接连在对方的脑门上敲出几个红包,刘山羊突然起脚把对方踹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