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抱着黛玉,进了内室,撕掉黛玉肩头的衣衫,便露出了两寸长的一道血口子,鲜血已经有些凝固,黛玉的胳膊已经不能动,一动便会揪心的疼。
“玉儿,忍着点,会疼,疼喊出来。”水溶剑眉紧锁,看着黛玉如玉的肌肤上鲜艳的红色,心中强忍着刀绞般的疼痛,拿来干净的纱布,沾了盐水,轻轻的擦洗伤口。
黛玉疼痛的抽搐一下,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水溶的衣衫,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玉儿,”水溶听着身边黛玉颤抖的呼吸,心中忍受着强大的撞击,她疼在身上,他疼在心里。
雪雁悄悄的进来,看见沉默的二人,默不作声的,各自忍者各自的疼痛,自己并插不上手,便转身出去。
水溶粗大的手指,是那么笨拙,但又是那么仔细,轻轻的,生怕弄痛了她。黛玉紧紧地咬着牙,努力不吭声,生怕他更加担心自己。
水溶额头上渗着汗珠,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给黛玉上了外伤药,用干净的布把伤口裹好了,他才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黛玉苍白的脸,心疼的擦去她腮边的泪滴,沙哑着嗓子说:“玉儿,让你受苦了。都是哥哥不好。”
“哥哥,不怪你,是敌人太狡猾。”黛玉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去水溶额头上的汗,看着水溶充血的眼睛,嘴角咧出一丝酸涩的微笑。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是蕃国王子,若杀了他,两国的仇便解不开了。你希望我们天朝的北疆的百姓世世代代生活在战乱中吗?”黛玉轻声问道,声音是那样的柔和,仿佛大地万物都是她的孩子一般。
“玉儿。”水溶心中气血翻涌,有仇不能报的痛苦,加上黛玉怀柔四海的气度,还有着彻骨彻心的疼痛,让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猛的放开她,冲出屋子,对着空中长啸一声,想把心中的郁闷和火气一起喷出来。
“啊——”
一声大吼,响彻云霄。
水溶的脸色血红,身上的衣衫在刹那间崩裂,露出了健康的,麦色的肌肤,长发散乱,随风飞舞,水溶赤着臂膀站在烈烈的风中,和平时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吼——”
听空中传来一阵阵回音,古老而动荡,守城的士兵惊呆了,全都莎莎在站在城墙上,看着天空中翻涌的黑云,似乎要有什么庞然大物会在黑云里翻滚而出。
一道厉闪,划亮天空。
黛玉慌忙奔出屋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只见一条黑色的龙,在乌云中翻滚,带起烈烈狂风,夹着电闪雷鸣。
黑龙张着大嘴,喷云吐雾,天地间便骤起暴雨,瓢泼一般冲洗着这个世界。
“涵之哥哥?!”水溶一动不动,立在天地之间,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黛玉忙冲过去,站到水溶面前,看着他麻木的脸,焦急的呼唤:“涵之哥哥,水墨涵!——”
黑龙仿佛受到了召唤,“吼”的一声冲出云霄,带着一个闪电,化为一道黑色的手环直落下来,套在水溶的手臂上。水溶回神,看着全身湿透的黛玉,猛的抱起,拥在怀里,低下头,深深地吻下去……
刹那间,狂风暴雨收敛,化成了和风细雨,轻轻的吹拂着,滋润着相爱的人。
北疆干裂的土地上,受到了雨水的滋润,枯萎的青草又一次变得碧绿,草丛中花儿开放,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一片迷人的景色,仿佛是烟雨江南一般,天地间此时此刻是那样的祥和,宁静。
那拥吻的身影,是那样的动人,让天地万物都为之动容。
“玉儿。”水溶终于放开了她,“你可是早就记起?”
“涵之哥哥,我记得的不多,我只记得了,你便是我今生要找的人。”
“玉儿,不止今生,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你都是我的,我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心头之血,你永远不能与我分开。”水溶霸气的说道,顺便又覆上了她的红唇,那美好的滋味,那甜蜜的感觉,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涵之……”黛玉终于得到了自由的空气,急忙躲开他的唇,轻声说道,“不要在这里,士兵们……”说着,她双颊红透,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
“哈哈……”霸气的一笑,水溶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如旋风般进屋。
“还是我不好,先换了湿衣裳再说。”水溶不容分说,便要动手去解黛玉的衣带。
“哥哥!”黛玉忙后退半步,,“叫雪雁来。”
“呃,呵呵……好。”水溶也觉得自己失态,忙回头唤来雪雁。
雪雁拿了衣服过来,水溶便闪身出去。
退下破损的衣衫,雪雁方看见黛玉的伤,因为淋湿了,伤口要重新处理。雪雁一层层打开缠住黛玉伤口的布条,待得全部解开,却发现黛玉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姑娘,伤好了!”
“是吗?”怪不得已经不觉得疼痛,刚在淋在雨中,浑身说不出的舒畅。黛玉也觉得惊奇,回头看时,只见原来的血迹和疤痕都已经不见,伤口处唯有一道红色的痕迹,肌肤已经很平整,碰上去,稍微有点疼。——好神奇。
“姑娘,是王爷帮你医好的伤吗?”雪雁一边拿来衣衫给黛玉换下,一边奇怪的问道。
“应该是吧,就他给我擦洗了伤口,上了药,然后包起来。”黛玉也奇怪的说道,“可是,这也好的太快了些。”
“呵呵,这还不好吗?王爷不是一般的人呢。这回咱们抓住了蕃国的王子,可是奇功一件呢。”
“恩,算是吧。有了他,以后的事情便更好解决一些。”黛玉自己系好衣带,又拿了菱花小镜照了照自己美轮美奂的容颜,满意的笑笑。
“姑娘比原来更美了,不仅美,而且那一种空灵之气让人感到既亲切又崇敬。”雪雁如实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是吗?”黛玉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笑道:“你看我今天受伤了,故意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吧,你这小蹄子,也学坏了呢。”
“呵呵,姑娘说我学坏了,可知姑娘的变化之大,连我这个在身边伺候的人都刮目相看呢,姑娘以一敌十,那十个杀手有事万里挑一的高手,可见姑娘如今的音功,是何等了得。”雪雁说着,便拿了湿衣裳出去,水溶已经换了衣裳,推门而入。
“哥哥!”黛玉见水溶此时也不与原来相同,原本温润如玉的他,眼睛里多了一屡桀骜不驯的目光,一身黑衣,面白如玉。散乱的头发已经梳起,龙头碧玉簪别住,更显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玉儿。”水溶见黛玉也重新梳洗过,原本苍白的小脸如今有了血色,美目流盼过处只见万种风情,红唇贝齿,开合之间更有莺声燕语婉转悦耳,“伤口还疼吗?”
“已经好了。”黛玉微笑着,那样长的伤疤,竟然没有了痕迹,这是多么神奇的力量。
“恩,没事就好。”水溶心中有数,刚才神龙觉醒,灵魂归位时带来的雨水,有滋润万物,修复疮痍之功效,大地的疮痍尚能恢复,何况那一小小的伤疤。不过想到那一道伤疤,水溶的心头便如针刺一般,再次拥她入怀,轻声说道:“玉儿,以后不许你离开我半步,更不许你再受伤,知道吗?”
“好。”虽然他的口气是那样的霸道,但黛玉听在心里,却是那样的甜蜜,“从此后,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走。”
“好玉儿,等回京都之后,我们便成婚吧。”水溶捧起黛玉的脸,看着她晶莹的双眸,深切的说道。
“都听你的。”黛玉嘴角轻轻的上挑,给了他一个最甜美的笑容。
“玉儿,你那个表兄——就是那个宝玉,他……”
“他是赤瑕宫的神瑛侍者,而我的身体里,有赤瑕神玉的精魄,所以他不会离开我,因为上天注定,他是我的侍者。”黛玉把脸埋在水溶的怀里,轻声说道。
“这就是了,我说原来总觉得他与众不同,原来根源在这里,这也是你舍命就他的原因吗?”
“说不清楚,或许是吧,我也觉得,不仅仅是还泪那么简单。”黛玉不愿多说,便在水溶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嘛,我好累,好想睡觉。”
“好,那你睡吧。”水溶抱起她,轻轻的放到床上,“你睡,我去处理一下公事,争取我们早些回京。”一记轻轻的,柔和的吻落在黛玉的眉心,水溶摸摸她的头,给她盖上了锦被。
好安心,好幸福的感觉,久违了的,家的温暖。就这样包围着黛玉,让她轻轻的合上眼睛,安然入梦。
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打过仗,蕃国国王要求水溶释放他的儿子,儿水溶却要蕃国国王教出裕亲王爷,二人僵持不下。只要是因为裕亲王根本没在蕃国,他那样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到这样荒蛮之地呢,这一点水溶很清楚,但是裕王爷和北蕃国王勾结却是事实,有来往密函作证。
于是水溶抓住这一点,扔下一句话:“什么时候抓住了裕王爷,什么时候放回蕃国的王子。”于是便交代好了军中之事,便带着野狼和两千骑兵压着北蕃王子耶律鸿飞和那九名高手回了京都。
黛玉和水溶先进宫见了皇上,上报了所有的过程,皇上听了,十分的开心,俘获了北蕃王子,实在是意外之举。
玄泽高兴的走下龙椅,亲自将二人扶起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真是开心的很,好久了,他都没感觉到这样的高兴。
“涵之,这次回来,朕见你却是长大了,是个大男人了。玉儿呢,也更漂亮了。朕心里真是高兴啊。”
“皇舅,不知要如何处置北蕃王子?”水溶想想那个伤了黛玉的家伙,心头便恼火,当时这可恶的王子竟然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哎,有了他在这里,就不怕北蕃还敢收留老六,据说他就在京城,原本想着,也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便能找出他,可谁知还是没能成功,朕的暗卫都调动了,依旧没有他的消息。涵之,先不说这些了,今儿你跟玉儿都在宫里用膳,朕要好好的款待你们二人。玉儿的功劳也不小,没有你,也就捉不住这北蕃的王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毕竟是一国王子,一会儿朕一并宴请他,涵之可别当众给他没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