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自己四处搜寻,幸而她清楚敬慎公主府内的布局,只不过公主府的着实不小,等到她找到锦屏的时候,是半个时辰后,在敬慎公主府后花园的湖上,锦屏就浮在那上头。而柳淮与志哥儿父子却不知踪影和去。
锦屏是淹死的。
听到此处,宜萱已经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和鸾为什么要杀锦屏?!还有锦屏的丈夫和孩子可还安好?!”——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若是杀人家全家,也着实太不可理喻了些!!
玉簪擦了擦泪,“公主且听奴才细细说来。奴才将锦屏遗体从冰冷的湖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仔细检查了,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也似乎没有被强迫的痕迹。”
宜萱忙问:“她是自己不慎落水的?”——也不对啊,既然是他丈夫陪着,柳淮一个大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落水难道还会袖手旁观吗?!这根本不合理啊!
玉簪摇头道:“奴才也担心锦屏的丈夫和儿子是否安好,便忙着人去查。倒是运气好,就在出城门口处,找到了差点就出了城的柳淮。”
“问过柳淮之后,奴才才总算知道锦屏为何落水溺死了。
原来在奴才被扣在敬慎公主寝殿内的时候,敬慎公主身边的冯嬷嬷便召了锦屏他们去了后花园湖边。敬慎公主看到了柳淮的模样,当口便说出柳淮长得又几分像咱们小公爷,又告诉柳淮锦屏原本是小公爷的的通房丫头,还说志哥儿是锦屏跟小公爷生的!”
“什么?!”宜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和鸾怎么会这么认为?!她脑子糊涂了吗?!”——盛熙与锦屏可是从未有过肌肤之亲啊!柳其志怎么可能是盛熙的?就算退一万步说,就算盛熙和锦屏真的有什么,可盛熙修炼月华吐息诀未满巅峰,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啊!!
玉簪垂泪道:“奴才不知到底是谁说了那种恶毒的揣测!可是柳淮是真的生气了,当初锦屏嫁给她的时候,奴才只说锦屏是您身边的大丫头,如今他听了这般截然不同说辞,大约是觉得头顶上发绿了。当场就拂袖而去,锦屏百般辩解,奈何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柳淮更是气在头上,半分也听不进去。柳淮就是这么离开了敬慎公主府。”
“柳淮一走,锦屏大约是觉得受了侮辱,又无法辩解自身清白,估摸着当时敬慎公主也在旁说了许多难听的话,锦屏愤懑幽怨之下,便跳进了湖里!”
宜萱扶着额头,心中沉痛,她也没想到锦屏是这般烈性,和鸾的污言秽语,丈夫的不相信,让锦屏一怒之下投了湖。她便是想要用死来证明自己吧。
“可是,和鸾就在旁边看着她淹死在湖水里吗?!!”宜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和鸾是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如此生生逼死锦屏,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小姑娘的举止,倒是叫宜萱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董鄂氏的狠辣!!莫非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宜萱又忽然想到了志哥儿,急忙问道:“柳其志呢?!”——和鸾总不会连一个小孩子都要杀吧?!
玉簪道:“当日傍晚,敬慎公主就把志哥儿送了回来,不过目睹了母亲落水而死,志哥儿仿佛被吓着了,人也有些呆呆的。后来奴才请大夫给他开了药,他吃了几日,精神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活泼爱笑了。”
宜萱深深摇头,这简直是一出活生生的人间惨剧!!!
“去叫和鸾来,我有话要问她!!”宜萱厉声道,或许是从前她太过宠溺和鸾了,以至于她如今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敢做!!她真以为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跟蚂蚁一般是可以随意碾死的吗?!
和鸾来的时候,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宜萱特意屏退了殿中所有服侍的人,而且不许奴才在长乐殿周围,便是想要给和鸾留下一点颜面。
宜萱冷脸正视这神情落寞、衣着也格外素净的和鸾,若她是因为害死了锦屏才如此模样的,那么她还有救,宜萱当即便毫不掩饰地问道:“锦屏可是你逼死的?!”
和鸾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姑姑原来是为一个奴才发难我来了!”
宜萱心中突然怒火攒涌,看她这幅模样,竟然是到现在都不知错吗,“锦屏已经嫁了出去,嫁夫随夫,她已经不是包衣旗!!就算你贵为固伦公主,但岂可视人命为草芥?!”
和鸾嗤笑一声,“姑姑这是在替自己孙子的生母打抱不平吗?”
宜萱深吸一口气,直接扬声对外头道:“玉簪,去带柳淮过来!!”——现在她就算说锦屏和熙儿没有逾矩,以和鸾此刻的心态,只怕也不会相信。
宜萱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柳淮其人,他穿着素白的粗布衣裳,神情很是萧索,那眉宇之间的确依稀有几分像熙儿,因这几分相似,宜萱不免生出些许怜惜。
他伏跪在地,请了安,便哽着声音道:“一切都是小人的错,那日小人听到敬慎公主说自己长得又几分似额驸,便觉得被锦屏蒙蔽,深觉羞辱,才撇下锦屏一人离去。小人当真没想到,锦屏为了表示清白,竟然投水自尽了!”
柳淮呜呜咽咽了起来,“可是小人的妻子的的确确是清白的,她嫁给小人的时候的确是清白之身啊!小人当时也是一时气昏了头,后来听到锦屏死讯,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