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三王都不姓景,在世人眼中,这样的异姓王,定是要出事的。先皇之前也跟哀家说过要削藩一事,哀家没有同意,在哀家看来,三王是跟随着太皇的老臣,不可让世人觉得皇室过河拆桥。为此,先皇没少跟哀家呕气。现在皇帝也长大了,只怕也要这样了。”老太太果然是老人了,看看这话说得,就算是刘榕完全不懂的政事的人,也听懂了。
老太太狠啊,看着是体恤老臣,其实是在等着这三位死。这三位都是跟着太皇的人,老太太都六十了,那三位都比老太太年长,还能活几年,他们就算有儿子,但儿子们有什么样的功劳能守住藩王之位?
“可是,万一他们反了呢?”刘榕想想又不对了,虽说过程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大事还是知道的。
“反是要有理由的,你以为他们不想反吗?之前先皇在时,他们就已经不断的地在挑起事端。为什么?不过是要一个起兵的借口罢了。”老太太轻轻的冷笑了一下。
“所以我们要一直忍着他们?”刘榕笨归笨,但也是有左性的,不然,上一世时,为何非要气死已经病弱的苏画,就是因为左性,你惹了我,那么对不起,我就一定要报回来。
现在说什么,让他们不断的挑战着皇家的底限,就为了一个出兵的借口。这让刘榕都觉得不能忍了。
“这种事就是谁忍不了,谁就先输了。”老太太苦笑了一下,“你要知道,真的让他们反了,除了会生灵涂炭,更重要的是,到时,反的也许就不仅是这三家,他们可能会联合很多人,然后世道就乱了。”
老太太眯起眼,似乎在想像着那情形,心情就变得十分忧虑。
刘榕想想,那时她还没封妃呢,想到每天来去匆匆的景佑,那时帮他梳头。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头发都变得干枯了。想来,那时的他,是十分的不开心吧?
一场仗,让他从青年打到壮年,就算是最终以景佑的胜利而告终,但现在想想,战争的结束也正是最后一位藩王的去世。
若是这么算,还真的是,不如听着老太太的话,由着他们去,等他们一个个的都死了,给个大大的封号,然后收回职权。纵是他们的儿孙有心造反,他们又有什么样的威望来让人跟从。
可是问题是,老太太跟她说这个做什么?不会是让她去劝景佑别冲动吧?这个,真的好吗?以刘榕的性子,好吧,若是上一世的性子,她也许会听太皇太后的话,把老太太的意思告诉景佑。
但是现在,就算是知道了结果,知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可是如果现在景佑还是要打仗,她也不会拦着。她凭什么拦着?
就算是对的,她拦了,又没拦住,等景佑发现自己错了时,她们还能见面吗?景佑有那么强的自尊心,她得多傻,才会去给太后当枪使啊。
老太太看到刘榕半晌都没接话,只是默默的煮着自己的茶水,看那表情,老太太也知道,她在思考,不过老太太想知道的是,她思考的结果是什么。
“老祖宗,喝茶。”终于,茶好了。她又双手捧给了太皇太后。
“你怎么想?”老太太还是没忍住,觉得自己说了半天,这位怎么没点反应呢?
“皇上是您一手教养长大的,榕儿都听懂了,皇上怎么可能听不明白,您小看皇上了。”刘榕甜甜的笑着,看着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