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辞突然激烈,神色凌然。
林玄庭直接一巴掌盖在她头上,道:“别瞎嚷嚷,你还真想让娘亲起来与你理论?再说了,我与爹爹什么时候说过你的不是?反倒是你这急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官场逗留。”
林青被打击得信心奄奄,她是清楚自己容易冲动,容易为人打抱不平,说白了就是不懂中庸之道,交的朋友交不交心不知道,恨她的人倒是恨得情真意切。
在官场上,一个人有心整你,你便有无数的麻烦,更何况是一群人。
林俞长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叹道:“朝堂并不是你平日里玩闹的场所,为父是怕你吃亏。还不如早日脱离,回到府中,恢复真实容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为父还能护着你一二。”
林青冷静下来,知道父亲和大哥都是为了自己好,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父亲、大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照自己的意愿一息尚存,也好过听从他人的安排,虚张声势地过着浅薄生活。’”
她抬起头,眼神已然坚定,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我的人生,即使前方充满风险和未知。即使我真的不适合朝堂生存,即使......我真的在半路身陨,能这么活一遭,我也觉得心甘情愿了。”
她的灵魂终究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几岁灵魂,在前世时都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平凡的家庭过上不输于旁人的生活,怎么能得到再一次的机会就安于现状——嫁人生子,一辈子宅斗只为多得几分相公的宠爱?
林俞长和林玄庭沉默不语,神色有些许动容。他们哪个人不是一心热忱为朝堂,满腔热血只为实现心中抱负?
“心甘情愿?!没良心的东西!你顾着自己高兴了,可想过家里人为着你担惊受怕?你是想将这个家毁了吗?!”
林青后脖子一凉,苦哈哈唤了一声:“娘。”束手束脚地上前扶住蔡雪。
蔡雪拍开她的手,冷哼一声,斜眼扫了站在一旁不敢动的父子俩,骂道:“就你们两个一昧护着她,如今都闹到圣上面前去了!什么‘大臣得誉,非国家之美’,既然你一心讨好圣上,那得罪朝中重臣便也就罢了,可你又说什么‘民为君舟之水’,朝堂之上,上上下下,让你得罪了个透!你是出尽了风头,连我这几日出府,都能听到林家旁枝有个不输你大哥的林青!青年才俊,风头无两,你知道我听到是什么心情吗?你若是男儿也就罢了,偏生是个女儿家,生来便是没有那个命!你今日过后若是再以这副打扮走出林家大门,我蔡雪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蔡雪气得厉害,林青上前帮她顺着气,一边道:“娘,原来我在外头的事你都知道啊?”
蔡雪满腔的气一噎,侧过头看着林青笑眯眯的眼睛,神色突然颓唐。
林青抱住蔡雪,认真说道:“娘亲,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再过几年,这燕都朝堂可就是我们这代人的天下了,你女儿我结交了那么多朋友,就连辰王和......卫小公子都是与我交好的同期,有他们给我撑腰,您还怕有小人给我下绊子啊?”
蔡雪神色有些松动,林青拼命给自己爹和大哥使着眼色。
可惜林俞长和林玄庭两人在这件事上还是站在蔡雪那一头的,纵然林青说得再对,只可惜她是个女子。在两人的观念里,女子便是用来护着的,所以任由林青眨得眼睛抽筋,也对此不为所动。
“大哥,爹爹~”林青焦急地做着嘴型,张着的嘴巴还没闭上,就对上了蔡雪愤怒的脸。
林青知道自己完了。
两天后,一甲三名探花林青离奇失踪的消失便传遍了整个燕都。有人说她是得罪朝中权贵,所以趁着她还没得到重用之前先偷偷派人解决了;也有人说他钟情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迫于世俗阻碍于是与女子私奔而去;又有人说他虽然在殿试时受到贬谪,但圣上早就看重他的才能,这次时借着失踪的名义将林青偷偷藏了起来,是为了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林青磕着瓜子,听着翠儿从外头传来的流言,闲得屁股都长了一层灰。
“这些人不去当小说家还真是屈才了,果然群众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力量。”
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待了两天了,不愁吃穿,什么都能做,就是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