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冰壁上,没多久他的眉头和发梢上就结上了一层白白的冰霜,那是千年寒冰的寒气遇上玉修的体温碰撞出来的冰片。
呼吸之间一层缥缈的白雾从玉修的口中飘出来。
侧过头朝棺椁中的青衣瞟了一眼。母亲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嘴角上还挂着一个浅浅的微笑。
玉修的嘴角也咧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玉修的口中发出:“母亲,雪人化了,母亲可愿再堆一个吗?”
对于母亲,玉修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他五岁的时候。因为太早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五岁以后他能记清时母亲却已经不在了。留在他脑海里最最清晰的画面就是母亲为他堆的那个雪人。
这些年玉修凭着对母亲这些残破的记忆在这里持续了十五年。
突然青衣身边的骊青剑发出了一声响动。未等玉修转过头看个分明时那把骊青剑‘噌’的一声从棺椁中破冰而出悬在玉修的面前,剑身上隐隐散发着一层微妙的白光。
“母亲?”
玉修从地上站起来盯着面前那把骊青剑。
这把剑是他母亲随身携带的佩剑,是忘川秋水中的一品灵器。
一品灵器之所以称之为灵器不仅是因为它有灵更是因为在它的身上也会有一道主人的灵识灌入其中。
这骊青剑突然间的异动想来是先前青衣活着时灌入的那道灵识所致。
玉修盯着躺在棺椁之中的青衣激动道:“母亲是你吗?你在这里对不对?刚刚那是你的灵识对不对?不然骊青怎么会有异动呢?”
突然骊青剑抽出剑鞘在玉修正前方的墙壁上‘噌噌’刻出一个‘忘’
字。
虽说是骊青剑刻出来的但是玉修一眼便认出那是他母亲青衣的字体。因为青衣写字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一个字的第一笔都下笔较重这一点玉修永远不会忘。
一个‘忘’字。
玉修不明白青衣为何会用骊青剑在墙壁上刻出这么一个字。
所谓母子连心父女天性。转瞬之间玉修便明白青衣的心意。
他道:“母亲,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我猜,姑姑应该带忘忧来看过你吧,那你一定也看到她了,那你喜欢她吗?”
玉修转过身沿着寒冰雕筑的棺椁一点点滑下来重新坐到地上。仰着脸盯着屋顶上香玉牡丹的纹理花样。
他道:“母亲,我喜欢她。从第一次在怀夜城里见她的第一面时我就喜欢她了。”
玉修说着侧过脸看了青衣一眼轻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是不是叫喜欢。我就觉得每次见到她我就很开心,我想跟她说话想看她笑,甚至她吃东西喝酒时候的样子我都觉得好看。”
他道:“我想把她留在忘川秋水不想让她回怀夜城去,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好有个曾经欺负过她的坏人住在那里。”
玉修所说的坏人就是忘忧跟他说过的那个拿着肉包子哄骗忘忧学狗叫还打了忘忧两巴掌的人。
这件事原来玉修一直记在心里。
玉修道:“姑姑把岁灵簪送给了忘忧我就知道姑姑一定是带忘忧过来了。那岁灵簪是她进这里的唯一法器她既然送给了忘忧一定是打算以后就让忘忧代替她来看你了。”
他道:“母亲,如果以后是忘忧过来看你的话你会开心吗?”说到这里时玉修突然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笑,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呢?说不定过了今天忘忧就会离开忘川秋水回怀夜城去了。
握了握手中的鸽血剑玉修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至少她能和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至少邱小雨能陪着她的时间比自己要长上很多。”
这样想着玉修侧过脸朝青衣看了一眼轻声道:“母亲,我想睡一会儿,母亲记得叫醒我。”
说着他靠着棺椁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那围绕在他周边的寒气似乎又浓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