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道:“笭箵,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过往种种并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事情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又怎样?!”
未等忘忧说完,笭箵咆哮着打断她的话,他道:“别说只是过去三十年,就算是已经过去三百年对我而言也跟昨天发生的一样。”
他愤愤的指着忘忧道:“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你知道青衣在我的生命中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吗?她就像一束光,又暖又亮。”
“在遇到她之前我的人生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又脏又恶心,别人只道我是忘川秋水的首席二弟子,身份何等尊贵,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师父铁了心的只偏疼灵尊一人,这也难怪,亲父子嘛,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私心呢?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忘川秋水给了他之后还把青衣许给他。”
“这天下的好处都被他一个人悉数占尽了,他成了人人敬重的当家之主,而我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整整三十年。”
忘忧怒斥:“那是你自找的!”
笭箵冷目:“你说什么?”
忘忧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不是吗?三十年前难道不是你搅动的玄门百家不得安生吗?你好好修仙问道也就是了,为何要练就那让人闻风丧胆的破灵钉?你明明知道那破灵钉是不详之物而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将玉氏跟着你一起陪葬,你难道就不自私不该死吗?”
笭箵辩驳:“还不是因为师父偏心!”
忘忧也不饶他:“那又如何?这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去了,若都能讲出个所以然来倒也不会有这么多枉死之人了。你觉得你委屈,我倒觉得你可怜。”
笭箵眼神不解:“我可怜?”
忘忧道:“是。你可怜。或许属天尊者或有做的不完全之处,但是过往种种早就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过错而全无半分情义呢?”
笭箵苦笑:“情义?他给的那点情义,早就在这三十年的牢笼之中消磨殆尽了。”
“或许吧,”忘忧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和属天尊者当年的师徒情义和灵尊长者的兄弟之情都是真的。”
忘忧继而又补充道:“当然,你对青衣前辈的情义肯定也是真的。”
笭箵没有想到忘忧会这么说,这么多年了他对青衣的感情一直都是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未像今日这般示于人前,自然也没有指望会有一个人去理解甚至支持这份感情,可是忘忧却说肯定了他的这份感情。
笭箵满目惊愕,不敢相信。
忘忧道:“我看过青衣前辈的画像,美丽动人,端庄大方,喜欢上她不足为奇。”
听到忘忧这么一说笭箵却笑了。
他笑她太过肤浅,果然还是个娃娃,对于一个人的评价也只仅限于外貌而已。
忘忧自然明白他笑容里包含的隐喻,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份喜欢就只是停留在喜欢上呢?谁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得和她在一起呢?只要心里的那个人过得好过得开心不就行了吗?”
话音未落忘忧就看到笭箵眼神中嘣射出的寒光。
过得好?
过得开心?
可如今人都不在了,这一切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义?!
笭箵眼神冷冽,嘴唇呓动,他道:“若她过得好便也罢了,如今她人又在哪里?”
“忘忧,我劝你别白费力气在我身上了,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我要了灵尊的命!”
这边正在谈判而灵尊长者与玉修父子之间正打的如火如荼,难分伯仲。
可玉修毕竟年轻气盛体力充沛,又有破灵钉的加持,而灵尊长者之前就已损耗过度再加上目睹几位长老惨死,郁结于心,渐渐体力不支慢慢败下阵来。
冰龙火炮碎片破裂,秋水剑在众目睽睽之下裂为数段,其中最长的一段硬生生的扎进了灵尊长者胸口的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