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过我跟老黄都把徒弟留在酒店休息了,不就是治病吗,先掐一脉,能治,在从长计议,又不是今晚给治。”
我点头,那黄道士又看向我,“黄某一直无跟人合作的习惯,那晚能相安无事,还多靠你这个丫头了,还未介绍,在下茅山黄有行。”
“黄大师您别客气,我是薛葆四,白山薛葆四。”
伸出手跟人握上,合计合计不对劲儿,人家茅山说的是派别,我跟人说村名干什么玩会儿,押韵合辙啊。
黄道士的手有些凉,握上后看着我反而有些惊讶,有气在掌心游走,我知道,他是在感,感受我的气,松开后他眼底跃起丝丝遗憾,“可惜啊,明明是块好料子啊。”
“咋得了。”
廖秃子不解,我却知道黄道士指的是什么,无所谓的笑笑,“葆四能做先生已经知足,至于日后究竟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黄道士略有感慨的点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别看你是个小丫头,但眼有灵气,虽先天没给太多,但世事无常,老朽相信只要坚持,必成大器。”
我想这是黄道士作为长辈善意的祝愿,很欣然的接受,笑着看他,“谢黄大师的提点,葆四会坚持的。”
“这丫头行事儿,我看挺精啊。”
廖秃子在旁边开口,“丫头,这老黄可是有名的硬骨头,脾气拧,能肯定你不容易,咋说都还年轻,路长着呢,慢慢来,咱们这行就是苦,妈的不苦不成事儿,越成气候的越苦,得,废话我也不说了,咱这就算生死之交了,以后去大北边有事儿找我,提廖刚,好使。”
我嘴里应着,欣喜的点头,听他说话就亲切。
气氛融洽了几许,在回头,温明带着那个白衣中年男子还有翻译进来了,不得不说,温明的脸色是一直不太好的,他没怎么给那几个长辈介绍白衣,带着他从屏风处穿过,像是直接去了里面的卧室,这还是在衡量难度啊。
我转过脸看向两位大师,“这个白衣两位大师认识吗。”
黄道士没答话,廖秃子应了一声,“知道,赫坤,最早是泰国有名的白衣阿赞,最近在美国隐居,他现在只看,不出手的,这个温老板他哥能找到他也不容易,不过也是,有钱谁找不到,我这正在漠河办事的都给找来了。”
我哦了一声,就说是白衣正法么,气质在那了。
不多时,温明就带着那赫坤出来了,我眼见着那赫坤脸色不好,嘴上说着我虽然没听懂,但看表情也猜出个七七八八,不好弄啊。
正合计着,温奇助理礼貌的走了过来,“几位先生,可以去看老爷子了。”
我正了正神色,可算是到这步了,憋死我了!
跟在温奇助理的身后,穿过奢华的大客厅,那几位长辈还是很随意的样子坐在沙发上聊天,也没跟我们一起去卧室的意思,我转了转脸,只见黑煤块若无其事的跟在一旁。
廖大师鼻子一直在哼他,黑煤块全当没看见,那晚的张狂劲儿现在终于没了,毕竟是第一个下课的,他也没脸张狂了。
走到卧室门口温奇助理敲了两下门,恭恭敬敬的开口,“夫人,先生到了。”
“进来。”
一个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女声响起,温奇助理推开了门,一股恶臭登时迎鼻,温奇助理手往里送了送,我生憋了口气,跟在廖大师的身边走了进去,卧室很宽敞,入门手旁是洗手间,进到里面贴墙的位置还放了个三人沙发软榻用来休息。
臭的我真是直迷糊啊,哪怕这里是皇宫我都没心情欣赏了,难怪温奇那几个三叔二大爷不进来,熏得都辣眼睛。
抬眼看向大床,只可惜床边拉了一道帘子,隔开了,躺在床上的人还见不到真身。
“都到齐了?”
帘子后传出女声,我有点想干呕,站在最后的温奇助理答话,“都到齐了。”
“四姐,我能出去不。”
小六小声的道,没等我应话,帘子后的女声就耳朵尖的回道,:“不想待的现在就可以出去,我们老爷子也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这女的应该是温奇他妈,好像是庞旁跟我说过,温奇他妈以前就一小老婆特别没地位,直到温明他妈前几年去世了这才慢慢的能稍微说上几句话,不过也是一直看温明脸色的,谁叫温奇玩心大对公司没啥贡献啊。
小六没吭声,我猜他现在一定猫在我身后捂住了鼻子。
“没人走是吗,那就关门!”
他妈一声令下,解救的还是温奇助理,终于不用闻味道了!
大门一关,温奇他妈站在帘子后张口,“列位都是犬子用心请来的先生,我也相信你们的职业道德,今天看到的一切,不可以对外透露出一个字,能做到么。”
“廖某没有多嘴的习惯!”
廖秃子最先回答,干干脆脆,我们陆续回答,这屋里的味儿实在是让我不想张嘴,赶紧拉帘子吧,又不是选美,墨迹什么。
温奇他妈的没有多话,缓步走出帘子打量了我们一圈,我直看着她,也就四十多岁,还算是保养得当,微胖,妆有些浓,眼底有些势利,算算温奇那年纪,我猜她跟温奇他爹时年龄应该很小。
“既然如此,那列位就上前过目吧。”
她说着,抬手哗啦一声,一个瘦扁扁的老头登时入眼!
胃里一阵翻涌,我生挺着面不改色,那老头眯着眼,似睡非睡,身上盖着个薄毯子,露出来的一张脸还有胳膊上全是大大的水泡,就跟开水浇到身上似得,黄色透明的水泡,油亮的泛着脓光,个特别的大,我想用针一扎就得爆了!
黄道士他们都绷着脸,走进仔细的瞅,我不想靠近,但觉得这时候要是不靠近太不专业,咬牙啊,就怕一会儿忍不住再吐那老头一身!
伴着恶臭看了半天,温奇他妈猝不及防的就拽下了老头身上的薄毯,我打眼一看,一时间没看出腿上白麻麻的是啥,等到看清楚时小六已经干呕着转身冲出去了!
蛆。
小腿往下全是蛆,活的,密密麻麻的在腿上肉里往外钻着,蠕动,很嗨皮的样子,我这头皮麻的啊,全身都泛着恶心。
不是我不想跑,而是被恶心的跑不动了,关键我就没见过这么多的蛆,打眼的时候还以为他这两条小腿是涂满胶水伸米缸里又拿出来了呢。
老头下面穿了个成人纸尿布,可以这么讲,膝盖往上,只要是裸露的皮肤都是大水泡子,跟烫翻了似得,膝盖往下,全是蛆,开会似得小白头各种乱舞。
难怪这么臭,烂成这熊样还活着的我真是岁数小见识短啊!
“列位先生可以看看脚……”
温奇他妈倒是很习惯的样子,指挥着我们去看脚,黄道士的脸有些发白,眯着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老朽心里有数了。”
廖秃子也去瞅了一眼,嘴里无声的说了句你妈,也转开眼,“明白了!”
黑煤块倒是大大方方的看,嘴角抬起笑意,英语说了句没问题。
安九捂着嘴退到一旁,不看,她一个蛊女都受不了了!
我撑着不舒服瞅了一眼,肉已经烂到骨头里,整个脚底,蛆蚜累积着长在一起,小白尖儿左右拥挤着摆动,基本没有肉了,放眼一看,泛黑的只剩一圈脚掌边缘,整个脚心,你要是拿个勺子一挖,保证满满一勺蛆,一点都不带差秤的!
一口酸水涌上,我死命的又给咽了下去,默默的告诉自己,薛葆四,你连烂肉都吃过,这又不用你吃,要淡定,淡定!!
“列位先生不用多心,这只是一种治疗手法,让蛆虫帮助清理溃烂伤口,吃掉坏死组织和细菌的一种疗法,这也是为了我家老爷子能够康复。”
温奇他妈很淡定的解释,“现在麻烦的就是水泡不消,这个,需要各位先生给处理一下……”
我小肚子开始不舒服,刺激大劲儿了,大姨妈要来,正要张嘴开口,隐隐的,居然在这老头子的床最里侧看到了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