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悲凉,站在我们的立场,真的改变不了什么,除了无声的痛骂,还能做什么呢。
收好汤匙,温奇他妈把碗放回餐车,拿着红布再次一罩就喊了一声,“小刘。”
外面候着的温奇助理闻声而入,二话没说,推着餐车就出去了,那小猴子就挡在餐车旁边垂顺的桌布后面,我再没看,想他们应该是烧烧就给扔了的,眼睛是闭着的么。
温明的脸从头到尾都是紧绷,等餐车被推出去了,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各位先生心里应该有数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父亲休息了。”
温奇妈妈笑呵呵的接茬,“是啊,得让老爷子休息了,列位先生,咱们出去就老爷子的病情好好的谈谈吧。”
谈你大爷,他这种到时候的人了要是再多活两年得杀多少生灵?!
我心里恶狠狠的想,脚下则跟着黄廖两位大师身后出去,安九是一直没说话,走到门口这才凑我到耳边来了一句,“这样的人不能救,以后说不定啷个都要吃人脑,狠,真他妈的狠……”
没应声,小六见我们出去就有些疑惑的凑了过来,这小子从刚才看见那老头的腿吐了冲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还好没回来,不然看到的东西就不是恶心那么简单了,是心寒啊。
客厅里人三五成群还在小声的聊天,见我们出来也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一眼,其中有个就是穿着白衣的赫坤,他被几个温家长辈围着正在问着什么。
“几位先生请坐。”
温奇妈妈客客气气的让我们几个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客厅大,沙发也是按照四方形的位置摆放,两边是独立的沙发椅,正对着是两个宽松的几人位长沙发。
跟一般家居沙发半包围对着电视墙的摆放不同,这个完完全全就像是为了会客和谈事而做的设计。
黑煤块按照温奇妈妈的指引很自然的就坐到了沙发里面,廖秃子哼了一声没动,“老黄,我不挨着他座。”
黄道士没吭声,脚下越过廖秃子跟黑煤块稍微隔开点距离坐了下去,廖秃子这才坐到黄道士身侧,我想了想,挨着这一头也坐了下来。
我让安九坐到我这里,安九不坐,和小六站到我一旁示意我不用管她,见状我也就没在多让,脑子里真是乱乱的。
脑细胞正在飞速的运转,客厅却有几分哗然,抬眼看去,温家的一些亲信正迎到玄关,亲切的寒暄声不绝于耳。
我很自然的就看到了陆沛的脸,西装革履一身笔挺,与温家的一些长辈貌似很是相熟,互动间或是拍肩握手或是搭背耳语,态度自然而又引人瞩目。
“陆二啊,果然还是你有心啊。”
温奇妈妈笑的亲切可人的迎过去,声音温和的就像和自己儿子说话一样,“要不说你跟小奇是兄弟呢。”
陆沛嘴角笑意淡淡,“阿姨,我跟明哥和小奇都是兄弟,老爷子看我长大,我理应多来看看。”
说着,他吩咐跟着的杨助理放下手里的礼品,“一点心意。”
温奇妈妈笑着点头,“哎呦,你这不是客气了吗,来,阿姨领你先去看看老爷子,这一直都念叨你呢,小奇以后啊,还得多靠你关照啊……”
陆沛站着没动,眼睛则看向温家两兄弟,“一起吧。”
温奇没说的,温明是一脸的郁结,没说话,点头朝着卧室的方向伸手,“刚吃完饭,去看看吧。”
我坐着没动,余光见陆沛经过我身旁时看着我勾了勾唇,我故意没看他,心里闹腾的厉害,感觉这步走错了,我就不应该来给温奇他爹治病,治个腿儿我!
“四姐,陆大哥……”
“当不认识他。”
我淡淡的打断小六的话,这情形还是装不认识的好,温家长辈肯定认识沈明雅,我俩这关系一公开我觉得麻烦,况且我是作为先生坐在这里的,我只想用我的道行说话,不然也是折陆沛的面子。
五分钟后,陆沛他们从温奇他爹的卧室出来,温奇他妈亲切的招呼他坐到我们对面的沙发上,陆沛洒脱的笑笑,直接坐到离我最近的那个单人沙发,长腿潇洒的一支,“我坐在这就好,还是几位长辈坐到先生的对面吧。”
温奇他妈也没在坚持,招呼着温奇那几位三叔二大爷陆续的坐到我们对面,温奇坐到陆二旁边的单人沙发,温明和那个赫坤则坐到他们隔着茶几对面的两个单人沙发上。
人算是陆续坐齐了,庸庸散散,地方大,人虽然多倒也不显局促。
就是这场面挺逗的,沙发上坐着的,沙发后站着的,乌央乌央一圈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谈判呢。
我扶着额头坐在那,感觉有眼神一直在我身上定格,透过指缝一望,陆沛手指搁在唇边正饶有兴致的看我,眸光熠熠,灿若星辰。
手一挡,搪住那种灼灼之感,垂着脸也不看他,闹心。
“是这样,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各位先生也看到了我们家老爷子的病症,我们温家的长辈也都在这儿,现在我就直说了,我们家老爷子这个病,一定要治,不光要治,还要治好,保证老爷子活下去。”
温奇妈妈不急不缓的看着我们张口,“钱不是问题,但我们的要求呢,是最少三年,生基我们家老爷子三年前就种了,找你们来,是要用别的办法给他延寿。”
延寿?!!
我怔了怔,合着中邪治病什么的都是借口,主要目的是延寿吧!
就说么,既然找过别人来看那心里多少都是有数的,靠!
“温夫人,你的意识是温老先生种过生基是吗。”
最先开口的还是廖秃子,温奇妈妈点头,“当然,我们老爷子也不是病的一天两天的,生基当然要种。”
“那廖某无能为力!”
廖秃子直接回绝,“延寿这种事,廖某就算是能做,都不会去做的!”
我没吭声,很自然就想到了沈叔叔,着急关头是可用生基挡煞延寿,可是挡不了几年的,只要泄局基本上就没有好下场,寿可以讲是通过作弊从下面买来的,人家一经发现,就得连本带利的还。
先且别说从阎王手里抢个好人都损先生自身的阴德,这还抢这么个造孽的,生吃猴脑,鬼差还盯着看,闹呢!跟谁俩呢!他时候到了我还没活够呢。
温奇妈妈对廖秃子的态度有几分不满,不过碍着自己的身份只能佯装无事的又看向黄道士,“我看这位大师颇有道骨仙风之感,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大师吧,不知道大师可以为我家老爷子延寿几年。”
黄道士坐着一动不动,半晌,才缓缓地开口,“这种事,老朽无能为力,夫人还是另寻高人吧。”
连续被撅。
温奇妈妈表情有些僵硬,对面坐着的温家长辈开始按耐不住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心里清楚,这是标准答案,正道的标准答案,这种事要是做了,不是坑自己,就是坑别人。
脚被人轻轻一碰,陆沛还真是占尽了腿长的优势,我慎怪的抬眼,直接对上他笑意清浅的眼,眉头微微一挑,像是逗弄,又像是提醒。
我鼓着着脸看他,脑子里却在不停的想,直到温奇他妈那边又问向了那外国的降头师,“敢问这个大师能为我家老爷子增寿几年?”
降头师旁边的人开始翻译,他跟我们的表情完全不同,各种自信,张嘴就回了一长串的英语,在山上这四年我可以讲说英语没落下,至少后期看原声大片没问题了。
可他说的我听的却有些费劲,口音有些重,猛一听大概只缕出来什么三年没问题,这对他来说难度不大类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