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自说自话了很久,一度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了,在过程中,陆沛只是看我,他没不急着接茬儿,就是看我,有点琢磨的意味。
大概,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模式最大的不同吧,女人总是会越来越感性,而男人,却是在心绪波涛起伏过后还是让理性占据高地。
所以,他等我说的口干舌燥递水给我时还在眉头微紧的发问,“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要吓我?”
我想我那最后的温存肯定是给他弄出阴影了。
乖乖的倚靠着病床头喝完水只能收起自己的不正经,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手腕包裹的纱布,脑子里会不自觉的想起陆沛那抱着我绝望落泪的样子。
我见过他哭,但仅有的两次也就是在沈叔叔哪里,没成想,有一天会落到我自己的身上,并不觉得荣幸,只是心疼。
垂下脸,“陆二,你吓死了吧。”
他凝着气息,帮我整理了一下被子,“你想死哪那么容易,我得折磨你呢。”
“折磨我?”
不自觉的撇了下嘴,我提了提气就把水杯放到一侧,上身坐直,手在腰上左右一掐,瞪眼,:“你再说一遍!”
陆沛微微挑眉,淡笑的眸眼慢慢的闪出光彩,“吓唬我?”
我抬了抬下颌,却将下巴顺势就送到了陆沛的手里,他朝我微微的探近,距离仅剩几个厘米,呼吸很轻柔的的扫过我的面颊,我定定的,撑起的架势在顷刻间就没了,我从他布满血丝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看到这个想迅速翻过这一页的自己。
可我忽略了陆沛的敏感,他多怕啊,我越这样,或许,他越紧张。
尽管他受用,他喜欢这样的我,但我在他临别时不正常的举动,也真的吓到他了。
正如他和杨助理说过的,他以为他很了解我,以为我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自杀,可是……
我却做了这个最不可能的事情。
曾经真以为这就是解脱,如今回看,却只剩庆幸,还有,不值得。
我怎么舍得他为我伤心难过啊,我几乎要锉光他身上所有的戾气,我一直仗着他喜欢我,我甚至吃死了他,若要问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这小半辈子最大的成就是什么,很明显,那就是陆二。
没有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太过熟悉,像是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的心里。
无需在互诉衷肠,也不用多说什么,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我,自然,他也清楚我的眼里也只有他,我爱他,他爱我,这就够了啊。
时间仿若定格,我慢慢的抬起双臂,搭上他的肩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脸微微前倾,很柔软的触碰,陆沛的身体却是一震,伸手,就用力的抱紧了我。
很苦。
幸福的背后,真是苦的。
他没有选择深吻,抱紧我后就把脸就深深的埋在我的脖子窝里,我揽不住他的肩膀,没办法,只能随着他的姿势拥紧他的后脑,指尖探近他的发丝,无声的给予他安抚,以及,我所有的歉意。
“四宝,你真的想离开我吗。”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颤抖着轻音出口,我歪了歪头,下巴被他的头发蹭的微痒,记得,他最喜欢就是做这个动作,好像男人都喜欢这样吧,蛮有感觉的。
“对不起,陆二,我不应该这么吓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我离不开你,你也不可以离开我,我这一辈子,都得和你在一起。”
陆沛没在说话,只是抱得我有些窒息,我挺不住,只好拍了拍他的背,见他抬脸就双手用力的捧住,故意用力,看他薄唇都被我这动作弄得撅了起来才咯咯的笑个不停,喜感莫名,很萌。
“姓陆的,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娶别人,我就去抢亲,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肯定得作的你民不聊生!!”
陆沛没急的拨开我的手,任由我折腾他的脸,眼里笑意轻涌却又满是复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别人了。”
我加大了一点手里的动作,力量之下,他嘟嘴的感觉越发明显,我脸凑近了几分,“你还说没有!你说要领证了!你领个我看看!看我不闹到民政局的!我揣着刀去,捅了那个姓孙的!”
陆沛终于笑了,脸朝我用力,“你亲我一口,我告诉你我会做的事。”
声音从变形的嘴巴里出来,囔囔的,我忍不住的笑,凑近后陆沛却整个压过,我抵靠着床头,唇齿相接,层层深入后只剩微喘,身上还是很沉,他一折腾我就上不来气,掌心抵着他的胸口无声的求饶,陆沛这才泄愤般的松开,“怕不怕?”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连连的点头,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这么啃下去嘴唇子都得渗血!
陆沛这才沉下口气,搂紧我的肩膀搭着坐到床边,让我以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但也没闲着,握着我的一个手把玩,说实在的,我都纳闷儿就一个手他也能玩出花样,掌心包住,再散开,大拇指在我的指节处细细的摩挲,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满身的安心,身上的刺一拔,原来这么舒服。
过了好半晌,我才发现我那摘下的戒指被他重新戴到了无名指,他像是恨欣赏自己的杰作,对着我的手,又看了半天,“四宝。”
“嗯?”
“我不会娶别的女人的,你明白吗。”
“嗯。”
他抬着我的下颌让我看他,眼里全是认真,“哪怕是做戏,也不会。”
我故意切了一声,“那你还去多伦多!那个什么菲也去了!”
陆沛无奈的笑了下,“既然心里添了这么多的堵,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还问我?
我再次坐直,以便视线可以直视着他,“你不也气我吗,你也可以说清楚的啊!你承不承认你混蛋!”
陆沛倒是点头了,有些无辜的样子,“我承认。”
这人?!
我差点没忍住笑了,“所以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是我们两个的问题,有话要说开的嘛,我是不讲理的人么!”
陆沛很赞同的样子点头,又摇头,“当然不是,我家四宝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这事错都在我。”
我真是硬生生的忍啊,“那,你也说了,都是你的错,你说这次你要是真去多伦多了是不是就……”
话锋一转,我朝他凑近了些,“你为什么没上飞机啊,不是晚上七点吗。”
陆沛眸底也是隐忍的笑意,对我突然转变的话题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意外,“老天爷知道你要做坏事,所以让飞机晚点了半小时,答案满意吗。”
晚点了?
我心里作揖,这后爹真是开恩了一回。
想到他捂着心口的情景,我明知故问的清了下嗓子,“那……你是怎么发现我那个……在家做错事的……”
陆沛轻叹一声,手指拂了一下我脸旁的头发,“心疼。”
“心疼?”
我佯装不知,“怎么个疼法?”
“很疼……”
他脸上的笑意没了,带着一丝沉凝的气息看我,“我送你的东西是用血养的,会有我的气,用意,就是护着你,怕你出事,或许,就是它们觉得护不了你了,给我的提醒吧,四宝,老子这心口辈子就没那么疼过,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嗯?”
我没在多问,抿着嘴轻笑的靠到他怀里,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陆沛,只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