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祈祷这位小祖宗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引来荣恩长公主的瞩目。
还好,安乡只是鄙视的看了她几眼,后来便将目光移开了。
她有自己的伙伴,等到与众人见过礼就快火速地和自己人待在一起。
荣恩长公主的座位自然设在东安王妃的旁边,与穆嫣的位置隔得相当近。
穆嫣觉得这样太危险了,便想了个法子,和袁九又往外坐了一些。
她心里盘算着,长公主莅临东安王妃的花宴,不过是给王妃一个面子,她应该不会从头待到尾。
等到用过午膳,长公主就应该要打道回府,而他们其余的人,一直要留到用过晚膳之后才告辞。
所以,等长公主离开之后,她还有的是时间完成她的计划。
但似乎天不从人愿,一直留心着长公主那边情况的她猛然听到有人提到了穆观音三个字。
果然,下一秒长公主就问道,“穆家三房的那个孩子在哪?让我看看?”
穆嫣简直就快要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荣恩长公主既然问起了她,若是躲着反而更加惹人怀疑。
穆嫣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假装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在唐氏的呼唤下才走到长公主的跟前,“见过长公主。”
她小声说,“那日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并不曾想过会有人传扬出去。而且,我只是替张小姐止了血,救了她的是太医,坊间的夸赞有些太言过其实了,我受不起的。”
张大将军的夫人李氏,逮着这个机会立刻就说,“话不是这样说的。杨家少将军的功夫朝中有口皆碑,他天生神力,年少时就曾一箭射中敌将的首级。”
她顿了顿,语气里便带了几分哭腔,“若不是穆小姐鼎力施救,我家雪儿哪里还有命留到今天?那支箭可是贯穿了她的肩膀,血渍将她的白衣染成了红色。”
虽说是感谢穆嫣的话,可以分明地指出,肇事的人是杨家少将军。
宁远大将军夫人也在此地,闻言自然很不高兴。
她愤愤地说,“张夫人是不是搞错了?当日在西营教场的又不是只有你们家的人,那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那支箭是你儿子射出的。”
好好的一个花宴,一下子就弄成了公堂了,还偏偏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那种。
东安王妃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想到,原本是好心安排一个局,却成了菜市场一样争论道理的地方。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想要阻止,却被荣恩长公主制止了。
长公主笑着说,“这件事也算是近日皇城里的大事件了,张夫人委屈,杨夫人也委屈,他们彼此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顿了顿,“既然都觉得自己是委屈的那一方,那也好,正好趁着大伙儿都在,把事情说开了说清楚。你我先给她们评个理,再当个和事佬,就此将这件事结果你说如何?”
王妃晓得长公主的脾气,那可是敢跟陛下当面吵架的人,她既然已经发话,那也只能顺着她了。
张大将军的夫人李氏人微言轻,自然比不上结党营私的宁远大将军夫人支持者众,吵过三巡之后,就一下子受到了围攻。
眼见就要被杨夫人那帮人欺负,李氏忽然捂住胸口,喊了一声“啊”,然后就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这下刚才还团结一致要给李氏好看的人一下子害怕起来,不管怎么样,李氏都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若是今日在这里出了事,她们也难逃罪责。
人群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穆嫣痛苦地扶了扶额,她确实很想出风头,而李氏也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
可这与她的计划完全不同啊!
但此时已经由不得她了,东安王妃惊怕地唤她,“嫣儿,快点去看看张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