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哭声震天,但穆念雪巍然不动。
时间长了,看戏的都散了,演戏的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继太夫人气得牙痒痒,但是使出再多的招数也没有用,对方紧闭院门,半分都不搭理,莫说要趁乱做点什么,那压根也起不了什么乱子。
没有占到便宜不说,自己这里派出去的几个人,都挨了看门的婆子好大记打,胳膊大腿都被拧青了。
起初,花几个小钱就能使得动的人,后来见势头不好,花大钱也都推推诿诿。
继太夫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她是万万不能叫穆念雪这胎生下来的,不仅这胎,来一胎,她就得弄死一胎,这样她的儿子才有承袭爵位的希望。
可是如今穆念雪那边如同铜墙铁壁,她是没有法子,只能歇一歇了。
继太夫人身边的马婆子说道,“我晓得天风观有个女道长,写符最是灵验,太夫人若是要,我偷偷地请那位女道长进府来一趟如何?”
她凑近继太夫人耳边,压低声音说,“听说也有求女符,若是侯夫人这胎是个女儿,那就不妨碍小少爷什么了。”
这位马婆子是继太夫人从南边娘家带过来的,性情脾气和继太夫人都很像,两个人一丘之貉,一拍即合。
马婆子得了命令,便偷偷地从二门上往天风观去了。
到了天黑方才回来,“女道长说她不必亲来,有她的符便成了。”
继太夫人看着那黄纸上用朱砂写的鬼画符,也看不懂,但既然马婆子说有效,便也只能试试看了。
她点点头说,“叫人想法子带进那边院子里。”
马婆子吩咐了下去,又回来问道,“那个穆五姑娘怎么办?”
她见四下无人,便小声地说,“她似乎是看破了你的身份……”
继太夫人冷哼一声,“什么叫我的身份,我是江夏侯府的太夫人,我还有什么身份?”
她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浓浓的警告,“月娥,你虽然是和我一块儿来的,但当初你可也是心甘情愿地当仆,这会可别跟我搞什么花样。我要是出了事,你这个帮凶可一样也逃不脱。”
马婆子连忙说道,“太夫人说笑了,你我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我怎么会出卖你?”
她叹口气,“我也从来都不后悔给你当奴婢,在侯府当奴,可比在春桥乡种田强多了。”
一边是锦衣玉食,一边是粗茶淡饭。
虽然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嫁过人,但若是非要嫁给那种浑身臭汗的臭老爷们,她还不如干干净净地自己过。
再说,若不是她进了皇城,哪里有钱供养在乡下的爹娘兄弟?
她娘家爹可是拿着她给的银子去镇上买了大屋,当上了老太爷。
家里那么多口,这些年可都是靠着她富贵起来了。
不过只是没嫁人而已,她马婆子可从没有后悔过这件事。
继太夫人的目光带着几分狠意,“眼看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不能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丫头给破坏了。”
她顿了顿,“月娥,我想怎么做,你知道了吧?”
马婆子点头,“不是她死,便是我死。”
她这是下了大决心的。
继太夫人是个冒牌货,这件事天知地知她们两个知,真正的蒋家姑娘早就已经死透透了,保媒的那老货也死绝,蒋家人也都搬出了南闵。
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马婆子这便去安排了。
穆嫣的眼皮子这几日时不时要跳一下,穆念雪问她是哪只眼睛,她说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