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蒋氏生辰。
蒋氏憋着好几天没有说,故意想要到这天大闹一场,然后严厉指责小辈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斥责一个不孝之罪。
但她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刚想发作呢,却只见穆念雪和江夏侯亲自来给她请安。
穆念雪笑嘻嘻说,“母亲,这几日我害喜厉害不能给您请安,实在是对不住,也是母亲仁慈体贴,才能让我这当儿媳妇的如此。”
她顿了顿,“今日是母亲的生辰,为了感激母亲多日来的包容,儿媳妇特地为您准备了个惊喜。”
江夏侯也说,“念雪一早就给众家亲戚发了请帖,还清了皇城最有名的戏班子给您贺寿。”
他接着道,“之所以没有告诉您,是为了要给您一个惊喜。”
穆念雪接过话头,“母亲如此低调,定然不愿意让我将您的寿辰搞得人尽皆知,怕太铺张了。可是先前母亲为了给父亲守孝,已经两年没有好好过过生日了。”
她笑得比狐狸还要甜,“母亲简朴,可是儿媳妇不能让您就这么寂寞地过了生日。”
继太夫人蒋氏震惊了。
她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人簇拥着下去换上了新衣裳,戴上了新头面。
心里有一根弦不断警告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这里面一定有诈!”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毕竟她原本就打算要发一通火,说他们不记得她的生日,借此大闹一场的。
现在,人家给她准备了生日宴会,还有戏班子,她难道还能反过来说他们不该铺张?
当然不能啦。
何况,她内心里还是很想看个戏什么的......
她嫁过来六七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心惊胆颤地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对老头子百依百顺,各种谄媚,只为了不让老头子起疑心。
那真是费了多少心力?
别说皇城的繁华了,就是连个戏都没有正经听过。
后来没有多久,老头子就病了。
她开始了在床前贴身伺候的日子。
真的也就比个奴婢强一点,很多事不用自己亲历亲为做,但也是一刻不停守着的。
再后来,老头子升天了,她又有一个儿子,原本以为可要享受一下太夫人的福气了,结果居然还要守孝!
一守就是两年多的孝,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不能吃豪华大餐,不能出门玩,也不能大肆庆祝生日。
以至于,她虽然贵为侯府太夫人,每个月有两百两的月例,可这钱却没有地方去花......
蒋氏一听有戏班子,心思就活跃了。
哎呀,来皇城这么久,她都没有看过戏......
她觉得这两个人掀不出什么浪花的,不就是看个戏嘛,难道还能看出个花来?
等她看完了,再去折腾他们也不迟啊!
蒋氏顺顺绵绵地被穆念雪派来的人扶着走了。
马婆子有些着急,不过,她到底是个奴婢,还能当场和主子们犟吗?只能就跟在后面,决定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