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到最后,臣妾自己都快信了!
直到……”
年妃忽然伸手指向吉灵,眼中蕴着无限的痛楚,咬牙一字一字道:“直到臣妾亲眼瞧见——皇上是怎么对这个贱婢百般疼爱!臣妾才知……皇上不是不会疼人,只是疼的不是臣妾罢了!”
见她眼光骇人,胤禛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吉灵面前。
他将她护在身后。
乌拉那拉氏眼角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年妃慢慢放下指着吉灵的手,一脸颓然。
她瞧了吉灵半晌,忽然低声道:“皇上,臣妾不比这吉氏美貌么?臣妾的家世还不够显赫么?这么多年了……皇上为何就不能对臣妾有一点点情意,动一点点真心?”
胤禛声音颇为勉强,只是冷硬地道:“年妃,情之一字,不是考量,本便不能强求的。”
隔了半晌,乌拉那拉氏低声道:“年妃,把手里东西放下罢!皇上与本宫都知道你心里的苦楚,你不要自个儿将自个儿逼上绝路,悬崖勒马,为时犹未晚也!”
年妃倾吐完这番心声,似是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她慢慢垂下手,手中握着瓷片,望了皇后一眼,缓缓点了点头,抬手将瓷片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略一迟疑,便上前躬身双手去接,便见年妃越走越近,脸色也趋于平静。
忽然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猛地侧身,扬起手扑向胤禛脖颈上刺去。
苏培盛魂魄都出了窍!
待要去抱住年妃,已是来不及,他嘶声尖叫道:“皇上!”
一片惊呼声中,吉灵本能地抓住了胤禛的手腕,要将他向后拉开避让,却不料那地上方才泼了墨汁。
她的花盆底鞋一脚踩在了一大团墨迹上。
吉灵脚下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向侧边一倾,正好不偏不倚扑在了胤禛身前,成了个人肉盾牌。
是个标准的“舍身护驾”的姿势。
……老天爷,你要耍死我吗!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吉灵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了这一嗓子,便觉得左臂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
几乎是同时,胤禛一把抱住吉灵,飞身闪避开。
几个御前太监扑上前去,纵身一压,死死按住了不断挣扎的年妃。
侍卫们惶惶然地奔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年妃拖了下去。
苏培盛一身的冷汗从里衣一直湿透到了外衫,连牙关都在咯咯作响,他不住地颤抖着腿,一叠声问道:“皇上可伤着了?皇上可伤着了?!”
乌拉那拉氏捂着胸口,也哆嗦着赶了上前来,只见地上血迹斑斑点点。
她抬头看皇帝,便见皇帝脸色是一片骇人的苍白,眼里几乎要淌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