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子,还在梦里请安呢!她一只手还扯着被子一角——估计是把那被子当成帕子了。
胤禛一怔,心里沉了沉,面上倒是什么都没显露。
他若无其事地抬手理了理袖口,招手让七喜过来,仔细叮嘱了一句:“好好照看着你家主子!”
七喜跟捣蒜一样的点头。
胤禛跨出了里屋,门口守着的宫女早替他打起了帘子等着。
见皇上出来,一屋子一院子的奴才齐刷刷、黑压压地跪下来,恭送着皇上出门。
……
坦坦荡荡里。
昨晚在海氏身上撒了一晚的气,早上乌拉那拉氏起来,心里却总有点七上八下的不安了。
待到上午过去,用午膳的时候,她一招手就吩咐了一个在内雕里伺候的二等宫女,让她带上几卷布料,去瞧瞧海氏去。
毕竟皇上昨晚才厌过她,再加上皇后的一顿羞辱指责,若是海氏心高气傲,一时心思圆转不过来,想不开,就在这几日寻了什么短见……
她这个皇后在皇上面前也难看。
乌拉那拉氏冷酷地皱着眉头想:她倒不怕海氏死——一个无用之人,便如一枚弃子,死了便死了,活着也是遭人厌弃。
她只怕海氏死在这几日——在这事情刚刚发生的这几日里,岂不变成了她乌拉那拉氏生生把人给折腾死了?
若是过上几个月半年的……一个不得宠的答应死了,又有谁会为了海氏放半个屁,说一个字?
皇后一边悄无声息,慢条斯理地用着午膳,一边听小太监跪在一旁报——道是皇上昨晚一整夜的又宿在了宸嫔娘娘的天然图画,直到大早上,要上朝了才出来。
连九州清晏都没回,直接就精神焕发地去了正大光明殿。
皇后瞪了瞪眼睛,恍然顿悟的一挑眉毛,用手巾慢慢地擦了擦嘴,这才示意奴才们把膳桌撤下。
她自认为听明白了,也想明白了——皇上不是没被撩到,只不过解决这场兴致的对象,他更愿意是宸嫔罢了。
乌拉那拉氏苦笑着想:我设计这么一场猴耍戏,甚荒唐,为他人作嫁衣裳,是何苦来哉!
不过也好,至少她现在了解到了一件事:她的想法没错,她的思路没错,她的方向已更没错——皇上也是男人,身强体健,雄心勃勃,怎么可能不被撩拨到?
这个不行,那就再换一个!实在不行,甚至有一个笨拙却有效的方法:照着宸嫔的性情去找——只要皇上那心头能有一丝动摇,能容得下新人插下一只脚,这新人就一样也能在皇上心里慢慢扎下根。
宸嫔足足还有八个月才能生产。
便不说她,满宫妃嫔也都在磨掌擦拳,跃跃欲试呢!
乌拉氏缓缓吐了一口气出来,脸上露出了指挥若定的微笑,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连宫人们捧上漱口的香茶来,她都没注意,一时间只顾想着自己的满盘心思,几乎将那茶饮了下去。
亏得华容伸手阻了。
那奏报的小太监顿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又对乌拉那拉氏道:“还有一事,奴才不敢不对皇后娘娘禀明——内务府已经去给宸嫔娘娘安排准备乳母了……听说似乎是皇上的意思,报定人选之后,直……直接给送宸嫔娘娘的天然图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