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就忘了呢?宸妃娘娘便是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也是个“妾”罢了——和钟格格一样。
她在这儿一味地以嫡福晋的身份,说着钟格格的不是。
宸妃娘娘听在耳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董鄂氏这么一犹豫,脸上神色就显现出来了。
她咬了咬嘴唇,就不敢在这上面多做文章了,赶紧便把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
原来那钟氏的父亲,名唤钟达,家里有个远房亲戚,仗着钟格格在三阿哥身边得宠,结果在京城里惹了祸事,出了人命。
偏偏对方也是京城里的显贵官宦人家,死的又是个独生老来子,父母视同命根子一般看着,当即悲愤交加,一纸书状将他告到了官府。
人证,物证都是板上钉钉子了,这远房亲戚平日里嚣张惯了,这回碰到个硬木头,本想用银钱压下来,结果苦主死活不答应,口口声声地哭喊着要杀人偿命。
没法子,这亲戚便找到了钟达这儿。
钟达是个好面子,讲义气的,当即就拍着胸膛保证说自家闺女如今在三阿哥身边得宠的很,这种事情一句话递进去,让三阿哥往下面点一点,吩咐一声。
有皇阿哥在,任谁也不敢动那亲戚一分半毫。
结果钟达就给女儿写了书信。
钟格格那儿,接到了书信,立即便去求着三阿哥了
三阿哥本便将她当成宝贝眼珠子一般,如何不允?当下就吩咐让手下人去问清了那亲戚的名字,好在衙门里点个数,斡旋几分。
事情到这,原本也就该结束了,谁知钟达动作慢了些,给自家闺女写书信耽误了些时日,那亲戚只当他空口说了大话,做不来,又怕自己真的落进牢狱之中,便另寻了门路。
好巧不巧,他寻的门路是当年安亲王岳乐一手带出来的人。
安亲王正是当年康熙朝八阿哥的嫡福晋的父亲。
这位安亲王岳乐虽已离世,手下带出的得力人才却着实不少。
董鄂氏说到这儿,就没继续往下说了,吉灵却是弯弯绕绕地听明白了——如此一来,三阿哥代此人求情,安庆王岳乐手下的人亦是在替他游走,两下里一纠缠,胤禛又是个疑心极重的,难免便会怀疑三阿哥与他八叔有什么来往。
董鄂氏一边说着,一边脸就渐渐地白了,低声啜泣着道:“宸妃娘娘,我虽与娘娘第一次单独相处,但娘娘温柔平和,让我总想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平日里并非没对三阿哥提醒过——那钟格格就不是个省事儿的,迟早得招来祸端,何况杀人偿命,这道理上本也如此,他是皇阿哥,更不能去趟这浑水。如今却是被我说中了。我只怕着皇阿玛会对三阿哥……”
她说到这儿,就没能再说下去了,起身跪倒在吉灵面前:“宸妃娘娘!”
吉灵唬了一跳,连忙起身把她扶起来,又吩咐旁边宫女道:“给三福晋打盆洗脸热水来。”
董鄂氏扶着吉灵的手站了起来,低声道:“宸妃娘娘,您在皇阿玛面前是最得宠的,我如今瞧着昨晚那情势,皇阿玛怕是疑心了三阿哥,这真真是天大的冤枉,求宸妃娘娘能帮着三阿哥在皇阿玛面前解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