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张贵人喜欢小小的,样式精巧甜润的首饰,留着的风格也都是这样。
早些时候,宫里人为此还酸过不少,背后说张贵人就是跟在宸妃娘娘后面捡剩饭的料——宸妃宫里,就是扔一箩筐垃圾出来,张贵人也当个宝。
结果眼看着张贵人身上、发上的首饰一样样地皆是精巧无伦,说这风凉话的人渐渐也觉得无趣,闭口不言了。
乳母把七阿哥抱过来了。
七阿哥刚刚喝过奶,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歪了歪脑袋看着张贵人,忽然就笑了。
他长得甜,一笑起来,就像一朵花开了似的,张贵人看着这张酷似吉姐姐的脸,不由得也笑了,伸手就下意识的想要抱他。
乳母看了吉灵一眼,见宸贵妃含笑点了点头,这才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包子交给张贵人。
七阿哥的睫毛很长,一点不夸张的说——就像粘了假睫毛似的,还是那种浓密加长型,垂下眼的时候,就在面颊上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更加显得可爱。
张贵人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就跟抱着个大宝贝一样,两只手都不敢使劲,护着七阿哥的后背,嘴里不住地发出各种声音,逗他。
七阿哥无声地笑着,张着手,两只脚踩在张贵人大腿上,扭来扭去,又在张贵人怀里拱了拱,最后趴在她肩膀上,抱着她脖子不动了,将嘴边的**全部蹭在了张贵人的脸上。
吉灵指着就哈哈笑道:“他特别喜欢你呢!”
张贵人被七阿哥拱得满心柔软。
三公主和六阿哥,小时候她都抱过的,但是都没有像七阿哥这样,和她主动这般亲昵。
张贵人这一世没有孩子,被七阿哥这么一撒娇,心里压抑着的母爱顿时被唤醒了,她伸手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想找出点什么贵重物事来给七阿哥。
但她很快泄了气: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样样都是吉姐姐给的,又怎么好拿着对方给自己的礼物再送回去呢?
而她自个儿,入宫多年,除了当年从娘家带出来的那些,其他……竟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首饰出来。
吉灵看她抬手动了动,又默默地放下了手,已经猜到了其中原委。
其实宫里人酸她,很多也喜欢在张贵人的位份上做文章,说她借着当年的宸贵妃——吉常在未发迹时候的情分,死皮赖脸地攀着宸贵妃。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贵人,虽然一字之差,中间的地位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吉灵伸手握住张贵人的手,轻声道:“生煎,有一件事儿我一直还想对你说:皇上之前已经答应我了,等到合适的时机,会给你晋位份,你就安心等着吧!”
张贵人一怔,脸上的神色倒没有太大的欢喜,只是颇为感动地道:“姐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心为我周全这些,我……”
七阿哥在她怀里吐了个口水泡泡,调皮地将自己的小脑袋钻到了张贵人下巴下面。
张贵人被这个小包子顶得扬起了头,一手安抚地拍着七阿哥的后背,七阿哥将她衣裳又踩又扯得全是褶子。
吉灵一边伸手将七阿哥接了过来,一边垂眼道:“生煎,我们之间,不需说这些。”
她顿了顿,声音更压的轻了一些,才道:“这也并不只是我的意思——如今皇后禁足,宫务诸事都在我身上,难免要有人来分摊。裕妃弄巧成拙,五阿哥受他额娘牵连,三嫔各有心思,有洞天深处一事在前,能让皇上信赖的人,其实压根儿没几个,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