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九一大早就被安宁带出去了,文薇薇的大表哥则是上门去拜访文松岭,也没人知道他是去说什么的。
总之,易蒙蒙今天特别清闲,如果忽略门口一堆人的话。
她听见有人等着,倒也不心急,还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牛奶,烤了两片面包吐司,细嚼慢咽享受起早餐来。
安修插着手臂在一边看她,“不是要赚钱吗?你就这么对待门口的金主?”
易蒙蒙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没到营业时间,我这儿可不是二十四小时全天服务的。”
胖子等在外面,热得汗流浃背,跟门口一大群人大眼瞪小眼。
等到他脚都酸了,正后悔自己的冲动之时,他门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进来吧。”站在门口的安修没好气地扔了一句,冷冰冰地让胖子直接冰火两重天地又打了个寒颤。
想到自己昨天的失礼,刘强也有点忐忑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麻烦了。
是了,昨天才趾高气扬地把人家不放在眼底,字里行间都是讥讽嘲笑跟贬低,今天他就低着头厚脸皮上门来了。
这真是……贱。
他不去看安修,深怕自己被赶出去。
忐忑地走进房间,刘强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奇特味道。这种味道甚至说不上是一种香味,很奇特地慢慢侵入他的嗅觉。不好闻,但也不刺鼻难闻,刘强甚至深深吸了一口,竟然诡异地觉得有点喜欢。
这是什么香味?
刘强四处张望,却冷不丁地坠入了一双平静如古井般的杏仁乌眸之中,他怔了怔。
“坐。”易蒙蒙吃饱喝足,声音中气十足。
可听在刘强耳中,却好像是那玉佩叮铃落在盘中的声音,清脆轻灵,竟有几分驱走夏天的酷热,熨平了他心中的几分忐忑。
刘强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下意识地听话,顺着易蒙蒙的手势坐在了沙发的一角。
安修自觉地走进自己房间,掩上了房门,让刘强更是彻底地松了口气。
易蒙蒙瞄了他一眼,“刘先生今天大清早上门,是为何事?”
刘强脸略微有些发烫,自动忽略这问话的犀利之处,只厚脸皮地顾左右而言他,“昨天回去细想,发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我有些好奇。”
其实哪里是好奇,他根本是被易蒙蒙昨天一番话说得如鲠在喉。偏偏昨天的情形他又不能再追问,她泛泛几句搅得他昨儿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在想这女人到底怎么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
“我听家母提到过你很多次,你们在两三年前就有交情的样子。”刘强虽然这几年看着胡闹,但好歹出身名门,正经起来说话,也还挺有几分样子。
“嗯,她是我的老客户。”易蒙蒙淡淡一点头,就好像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般。
刘强心里则是在暗地咆哮,尼玛,天晓得他老娘扔了多少钱在她那个什么天下第一铺子里。这不轻不淡的口吻,就好像这扔钱的是路人甲一样。
胖子心里着急,可昨儿这么不给人面子,今儿实在没法主动说出口。
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其实我今天是想来请教的。你昨天说的都准了,是我嘴硬,不给你面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儿再给我算一卦呗。
嘿,这叫个什么话啊?
刘强嘴角抽抽,额角又开始冒汗,打死他,他也说不出口。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刘强的呼吸声清晰地在屋子里响起,可易蒙蒙的呼吸却几乎情不可闻。
刘强难受地挪了挪屁股,他手心都开始湿了,坐着真是焦虑难受。
可他对面的易蒙蒙,明显就不是个善茬,还真就来脾气了,今儿还就不开口问了。她只拿那双波澜无惊的黑白分明的眼眸,淡淡地望着刘强。
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易大师也是会记仇的,她对骗子一说向来嘴耿耿于怀,这会儿自然是公事公办,很有易师的职业道德。
要不是这小破旅馆,没有香烛熏香,她说不得还要学习古人,让胖子沐浴更衣,焚香静坐个两三小时,她才接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