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好了这么多年,陡然间就变了脸,任是谁一时半刻也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转变。尤其韩止这个人心思细腻阴沉,从前认定了大范氏如同母亲一样,忽然被大范氏摆了一道,自然会更加的心酸难受。
别说韩家那边觉得突然,连东平郡王这个当儿子的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好似忽然变了个人,对待小范氏和韩月恒的时候心肠硬的像是块石头,还死活一定要韩月恒去东瀛陪媵。
要不是大范氏这么一意孤行,还瞒着他促成了这件事,又去小范氏那里耀武扬威,韩止那里也不会生出这么大的不满。
东平郡王朝大范氏脸上看,看的很仔细用心,很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否则为什么好端端的非得对付自己人?这相当于硬生生的斩断了自己的臂膀。
从前母亲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那么多年她都跟小范氏相处的好好的,至少明面上相安无事,对待韩止和韩月恒更是视如己出,她怎么忽然就变了性子?
大范氏被他看的恼怒不已,冷笑了一声飞扬着眉毛朝他看过去:“怎么?怕从此以后西北那边的钱就断了?”
对,其他的还罢了,他就是怕这次韩止和韩月恒的事闹得真的彻底跟锦乡侯府翻了脸,要知道,西北那边可全是靠着姨父在经营,每年不知道给他们添多少进账。
要谋事,哪一处不需要用银子?姨父既是镇守大同的总督,又控制着西北出关的那条线,位子无比紧要。如果姨父知道母亲设计了韩月恒陪媵东瀛不说,现在还对韩止见死不救,以后怎么可能还会仍旧对他们像从前那样死心塌地。总归韩止和韩月恒是他亲生的一双儿女。
东平郡王想埋怨,却又不能说母亲的不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大范氏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扶了扶头上歪了的凤钗,噙着一抹自信的笑:“不用急,不管我拿韩家人怎么样,也不会影响到西北的。”
东平郡王有些讶然的挑起了眉毛,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有这份自信,她如今苛待姨母,算计表姐,放弃表哥,可她却能信誓旦旦的说西北那边无论如何不会出纰漏,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恍惚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一定是疯了,他自嘲的牵着嘴角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这么想自己的母亲?他摇了摇头,努力的把那些念头都从脑海里赶出去。
大范氏已经重新又提起了韩止:“这次也是他自寻死路,谁不好招惹,偏偏去招惹宋家。还算计宋家如今十岁就中了童生的那个宝贝疙瘩。这件事不管宋家如何处理,你都不要插手。”
当然不能插手,现在周唯昭的师傅来了京城,建章帝俨然又和周唯昭亲密了许多,这个时候,他当然一点脏水都不能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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