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太子当然知道,恭王那个狗杂碎,那个狗杂碎竟然敢跑出皇陵,还敢起兵造反!真是......他想到这一点,愤怒得无以复加,猛地咳嗽了几声。
东平郡王看他这模样,就紧跟着道:“现在不是咱们自己窝里斗的时候了,恭王勾结了韩正清,韩正清又放了鞑子入关。这帮鞑子攻占了大同,已经冲到紫荆关了。咱们难道要看着恭王得势吗?当然不能让他得逞!”
是不能让他得逞,太子的手指动了动,依然一脸怒容。
东平郡王感念太子的这份心意,想起来也替自己觉得心酸,可是有时候,没那个命就是没那个命了,从前还有争一争的心思,后来,后来沾上韩正清这根搅屎棍,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脏臭的厉害,哪里还配去坐那个位子?
他细细的又同太子说了一遍想安生过日子的想法,语调陡然低沉的厉害:“父亲,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那老参的事......”
东平郡王话赶话,实在憋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悲愤,把韩正清骗他的事情说了,又满眼痛苦:“他是故意的,他想借着我的手毒死您!他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他简直不是人......”
这件事梗在东平郡王心里,让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现在得了机会,他就不管不顾的一口气说下去:“都是我母亲......我母亲想着要他帮忙,故意把我说成是他的儿子......”
依旧花才说完,太子的眼睛已经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啊呜啊呜了几声,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大范氏......大范氏她竟然敢!她竟然敢这么说!她竟然敢背着他......太子一口气没上来,喉咙如同风箱一般呼喝呼喝的响的厉害,不一时竟然面色铁青,眼看着就缓不过来了。
东平郡王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这才发现太子的不对,着急忙慌的开始叫太医,自己也忙着给太子揉胸口。
胡供奉孙院判他们一股脑的涌进来,掀眼皮的掀眼皮,把脉的把脉,一阵忙忙乱乱之后,总算是稳住了太子的情绪,又着人去煎药,还特意叮嘱东平郡王:“殿下他受不得刺激.....郡王还是谨慎些,尽量说些殿下他喜欢听的事儿.....”
现在太子的用处,也就是活着,至少在周唯昭被封皇太孙之前,好好的活着了。他们不敢不尽心。
东平郡王哽咽的答了一声是,再蹲下去凑在太子旁边,同以前一样给他捏手拍背,忍着眼泪道:“父亲,我跟您说这话,是心里太难过了......我对不住您......母亲也对不住您......”
太子呼哧呼哧的只能喘粗气,眼里的悲愤怨恨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他以为他把大范氏捏在手心里,以为韩正清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条走狗。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拴住韩正清的不是他,而是大范氏。
用的还是这样令人不齿的方式拴住了这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