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走的快,韩阳在他后头半步不落的跟着,面上仍旧闲庭信步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却忐忑得几乎承受不住-----他父亲怎么好端端的送信来了?从前他来的时候韩正清就说过,两边恐怕音信不通的,所以把该交代的事都一次跟他交代清楚了让他告诉恭王。
按理来说,他现在忙着对付崔绍庭,应该没空顾得上恭王这边的事才是,还是说,有旁的事-----譬如说发现他和韩语的母亲都不在荆州城了,因此琢磨出了些什么来?
想到这一点,这大冬天的,他身上的衣裳却都被汗黏住了,整个人焦躁的厉害。可再焦躁也不能露出来,进了恭王书房的时候还特意神采飞扬的看着恭王:“王爷您放心,我比吴统领审人的能耐强多了,保准给你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原先还暴跳如雷的恭王如今却好似被撸顺了毛,一脸的笑简直遮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哈哈大笑:“好事,好事!”
韩阳被他的目光一瞧,先是一愣,紧跟着才笑起来,踮起脚朝他靠了靠,厚着脸皮想要往他手上瞧:“我父亲说了什么惹得王爷这么开心?王爷也跟我说说,让我沾沾喜气......”
恭王瞥他一眼,幸好苏日安怀疑了眼前这人,却并没真的对他怎么样,否则要是韩正清知道了,岂不难看?韩正清如今毕竟还多的是用处呢。
他不动声色的把信一阖扔在桌上,拿上本书往上头一盖,笑了一声:“用不着你看,我告诉你们也是一样的。”
他心情这么好,自然肯定是好事,韩阳心里担忧,面上还附和:“好好好,王爷快说!”
“鞑靼太师已经同你父亲见上面了。”恭王搓动着双手,喜动颜色:“太师手上可带着十万铁骑,同你父亲在荆州会和了,还愁什么?”
这么快!韩阳心里的石头好似又重了许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呵呵了两声做出个笑的模样:“这么快啊......那我父亲是不是就不怕崔绍庭了?”
他实在担忧,如果崔绍庭那里都支撑不住了,那还说个什么狗屁,他现在跟定远侯合作也无疑是螳臂当车,这么一想,心里简直像是着了火,片刻都不得安心。
恭王显而易见欢喜的了不得,哈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怕他做什么?!他手上充其量也就一些守备兵,宣府离得又远,现在定远侯下落不明,镇南王龟缩在晋中不出,一个黄一清还被咱们阻隔在了武安......”他目光发亮,笑出了声音:“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他既然心情大好,内奸又已经揪出来了,刚才武安失利的阴霾也就瞬间过去了,现在黄一清一时占了便宜没什么,反正内奸已经捉到了,再有人给黄一清通风报信也不能了,看他以后怎么嚣张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