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不屑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您老可会画大饼了,这大饼画了这么多年您也不嫌腻。
再说了,就那一家子,如今还没为官做宰的呢,眼睛都已经长在头顶上、瞧不起人了。
将来若真走了狗屎运当了官,还能认得我们这些乡下人?
还沾光?还照拂?呵呵!
“爹说的是,横竖如今也分家了,爹娘爱怎样便怎样吧。总之这门亲事我们是不做的,那唐老太太连好好的一个童养媳都磋磨死了,我闺女我可不能让她遭这个罪!”薛氏说道。
纪老爷子气得胡子抖了抖,哼了一声不言语。
纪老太太却道:“人家不是请了大夫吗?是那丫头自个没福、没这享福的命,怪得了谁?”
纪青青不由看了纪老太太一眼,也不知那心思恶毒的姑母究竟是怎样跟她说的,把她说的如此心动,处处为唐老太太开脱。
她就纳了闷了,她到底哪里招惹纪大姑、以及这位祖母了?为什么总要插手她的事?她吃她们家大米了?
只是她身为孙女,能站在这儿听这事已经算难得了,断断没有她开口插嘴的份。
薛氏哼道:“寒冬腊月里,罚人家在院子里跪一晚上,这能是好人家?是好婆婆?教导人也没这样教导的!这分明就是逼人去死啊!说句您老不爱听的,您那样折腾四弟妹,也没见您这么做过呢!”
“你!”纪老太太瞪薛氏,那叫一个气啊。
这是夸她呢、夸她呢、还是夸她呢?
的确是她不爱听的!这该死的薛氏!
“没错,”纪明和也点头,正色恳求道:“总之这事儿我们听得心里直冒寒气,若是这亲事真成了,今后我们两口子再也别想安心、只怕连个安稳觉也睡不成了。求爹娘好歹体谅体谅我们吧!”
纪老太太愤愤,还想说什么,纪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暗含警告,皱眉道:“你们先听我说几句。童养媳是童养媳,这不一样。那童养媳无依无靠,本就是个丫头奴婢一样的人。可咱老纪家难道也没人?若青丫头真被欺负了,咱能不说话?那唐家敢乱欺负人?再说了,有了那童养媳的先例在,唐家哪儿还能再犯一次?不怕以后找不着媳妇吗?我看你们是想多了!青丫头如今这情况,能说得上这样的人家真是不错了,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纪明和与薛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
“爹、娘,我们只想求个心安,做爹娘的,做不出拿闺女一辈子去赌这种事儿!”纪明和老老实实的说道。
纪老爷子皱了皱眉,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话说的,倒像他这个做爷爷的在拿孙女一辈子去赌似的。
纪老太太愤愤:“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将来你们可别后悔!”
薛氏道:“哪怕我们养她一辈子,也不会嫁这样的人家!”
纪老太太“哟”了一声,冷笑道:“你这是什么屁话,你养她一辈子?这闺女长大了能留吗?留来留去留成仇!”
薛氏噎得:“......”
纪青青抬眸看了看他们,轻声道:“爹娘是为我好,若是那样不堪的人家,我宁可在家留一辈子!”
纪老太太冷笑:“你一个姑娘家,说这种话也不害臊!都是你这个娘教的!”
真是气啊,这母女俩竟然跟她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