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管家硬着头皮过来,想请示什么时辰派马车去显国公府接人。
到了正院,愣是吓得求见都不敢,只得相求琴嬷嬷。
求琴嬷嬷帮他问问王爷,毕竟琴嬷嬷在王妃面前的脸,看在王妃面上,王爷想来也不会怪她的......
琴嬷嬷没好气道:“当我傻呢!你是没瞧见,王爷今儿那脸色有多难看,对着王妃时笑得小心翼翼的,谁敢往他跟前提这茬?不是找死呢吗?依我说你也别去问了,就算问了只怕也不过换来一个‘滚’字!王爷对这事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你还多什么事?不拘什么时候把人接回来往之前安排的院子里一安置,也就好了!难不成王爷还会在乎什么时辰不时辰?”
孟管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笑道:“亏得先问了老姐姐,不然铁定挨一顿臭骂!我可不是老糊涂了!”
说毕,匆匆去了。
孟管家也不管什么时辰不时辰了,如琴嬷嬷所言,把人接来便可。
当即便命马车出发,去显国公府。
他还算厚道,替显国公府多彰显了两分颜面,也等于替王爷分说分说,派了三辆马车、二十来个家丁骑马,由二管家带领去接人。
按说王府侍卫出动更气派威风,但王府侍卫他可指使不动。
即便王爷不在京城,王府中的侍卫也不归他管。相反,侍卫们和府中仆从算起来属于相互监视的那种。
显国公府那边,同样安安静静。
门上倒是贴了大红的双喜字、挂了大红的大灯笼。
然而冷冷清清的一个宾客也无,那大红的双喜字、大红的灯笼显得孤零零的,非但显不出什么喜庆的味道,反而更添萧瑟。
宁紫苑尽管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走着瞧、走着瞧,然而还是控制不住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几乎没法化妆。
宁夫人又心疼又急道:“你快收收眼泪吧,再这么哭下去眼睛都肿了,妆也没法儿上啊!”
宁紫苑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颇有几分自暴自弃哭道:“肿了便肿了,还上什么妆啊,横竖也没人看!”
“你——”宁夫人想要骂她,心口一痛,骂不出来,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直到宁老夫人过来呵斥了一通,这才好了些。
上妆之后,倒也盖了块盖头,宁紫苑就这么,带着四个丫头、奶娘、两名嬷嬷、以及两房配房共九人,以及好些嫁妆,低调的出府、上车,往韩王府去了。
没有宾客盈门道喜、没有喜乐爆竹、没有欢声笑语恭贺恭喜、甚至,连新郎官都没有......
坐在那普普通通的马车里,宁紫苑有些茫然,也有些惶恐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甚至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这才进得了韩王府的大门,值得吗?
手下意识按住了小心放在怀里的那装着绝育药的小玉瓶,宁紫苑的心又安定了下来,眼底掠过一抹阴狠。
那乡下村姑,如何配得上王爷?韩王妃的位置,本就该是她的......
宁紫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她噩梦的开始。
在这场噩梦中,她沉沦其中死活不肯醒来,固执的定要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