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世事无常,天意难料,世上许多事都是人无法预测的,也正是如此才有圣人与庸人之分。
而在楚国或许最让人难以预料的便是之前痴傻的十一皇子却在最后登上了帝位,而楚国又统一天下,冷凌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下霸主。
其实早在楚帝病重时,冷凌泽登基为帝便已经毫无悬念。
冷凌泽痴傻了十余年,欺负轻视他的宫人不在少数,那些人无一不感觉头顶有把刀悬着,就是不知道这把刀会何时落下。
这些人整日夜不能寐,有时甚至想着,与其如此还不如来个痛快。
不过他们的确高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对于冷凌泽来说,那些人就像迷了眼的灰尘,难道眼睛好了之后还要去找灰尘算账吗?
不过之前那些追随西宁侯府和宁平侯府的官员却委实提心吊胆,他们虽是没欺负过冷凌泽,可自古以来新君上位自是要排除异己,也不知道他们的乌纱和脑袋能保住多久?
可是冷凌泽迟迟没有动作,即便登基为帝,也没有要清理朝堂的意思。
冷凌泽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一味的排除异己,朝堂几年之内将无人可用。
之前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这些人安守本分,好好做事,他也不愿多添杀戮。
冷凌泽揉了揉眉心,秋羽立刻端上一杯参茶,开口道:“陛下快歇歇吧,这些奏章一会儿再看就好!”
都说做皇帝好,可皇帝的累谁看得到?
若是旁人知道秋羽的心思,定会啼笑皆非,一个太监同情皇帝,倒真是怪谈!
冷凌泽扔下手中的奏章,眉目间似有愠怒,嘴角却扬着冷笑,“朕没收拾他们,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居然开始想着往后宫里塞人了!”
冷凌泽登基已经数月,可身边却没有一个女子伺候,后宫空虚,大臣关心也是正常,只是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私心,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若是谁家的女儿能成为皇帝的宠妃,娘家自是也水涨船高。
秋羽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冷凌泽的年纪的确已经到了纳妃的年纪,可云泽的年纪却还没到,他家主子其实还算是个少年,谈婚论嫁的确早了些。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冷凌泽冷笑不止,幽幽开口道;“先让他们蹦跶几天,朕正愁没人开刀,看他们到底谁张罗的最欢!”
秋羽垂头不语,暗暗打了一个寒颤,陛下此时哪里还有小时候的样子了,倒是越发的像冷世子了!
冷凌泽对选秀之事避而不谈,却急坏了一众大臣,他们的奏折仿若石沉大海,终于忍不住在朝堂上直谏起来。
冷凌泽看着发言最为热烈的几个大臣,嘴角微挑,笑着问道:“没想到爱卿竟是如此为朕着想!”
“为陛下分忧,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如今海晏河清,陛下也该广纳后宫了!”工部尚书恭敬开口,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冷凌泽又看了看工部尚书身边的几个大臣,开口问道:“你们也是如此觉得吗?”
几人相视一眼,拱手称是!
这几人的官职不低,可他们以前都站错了营地,如今虽是没受到波及,可总归不再是皇帝仰仗的重臣了。
皇帝选秀,他们便可送自己的女儿入宫,若是他们的女儿能一朝选在君王侧,他们也可重归荣耀。
冷凌泽笑而不语,只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规律的声音听得众人心中莫名生寒。
“好一个为朕分忧!不过朕有些不解之处,还请众位大臣回答一二!”
“工部每年要支出近十五万两的银子,可朕看了每年工部上交的报表,修缮金陵一条百米的街道便要花费近一万两,朕倒不知,这金陵的街道是用黄金修葺的吗?”
工部尚书眼神微凝,连忙赔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修缮街道可不仅仅是铺路那般简单,更是涉及地下的排污渠道,稍稍动工便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
冷凌泽嘴角笑意更深,从桌上拿起一本奏折,轻轻拍打着掌心,“若说地下渠道耗费财力,那皇庙围墙呢?行宫屋檐重铸呢?
若是翻修的价钱要比新建还要高,那朕何不将它们拆了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