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画画,如果当了画家,以后就得,给很多人画画,不行。”
阮绵绵的心窝子就像是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她轻笑着说道:“那好吧,咱们换个理想。”
放学后,照例是班主任亲自把时恒送下楼。
杨立杉跟班主任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带着时恒回家去了。
为了方便时恒动作,杨立杉让人将家里的装修进行了调整,屋子里面所有多余的装饰全部被清理掉,墙上增加了正好能让时恒摸到的扶手,盥洗室也全部增加了防滑设施。
杨立杉专门让人修建了电梯,电梯可以直接从时恒的卧室通到一楼,非常方便。
另外,杨立杉还把时恒的卧室扩宽,给他新增了一个小书房,书房里面放着很多专供盲人阅读的书籍,配备的电脑也是经过特别改装过的,很适合盲人使用。
从这些细节都能看得出来,杨立杉是真的很疼时恒这个外孙。
但时恒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冷漠。
他拒绝杨立杉的靠近,不喜欢被人触碰,总是待在自己的卧室里面,除非必要,很少外出。
阮绵绵原本以为,时恒是因为父母双亡,受到的打击过大,所以才会导致他变得消极而又沉默。
直到周六的时候,她看到杨立杉带着一位心理医生走进了时恒的房间,她这才知道,时恒患有轻度的自闭症。
如此一来,所有事情都能说得通了。
难怪杨立杉在对待时恒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
有好几次,杨立杉看到时恒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没有表露出好奇的意思,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原来是因为自闭症的缘故。
可能在杨立杉看来,时恒自言自语也是自闭症的表现。
不仅是杨立杉,家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认为。
他们都把时恒自言自语的行为,归咎于自闭症。
杨立杉请来的心理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白人女性,名叫凯茜。
以前时恒在国外生活的时候,凯茜就是他的心理医生,专门负责帮助他进行心理疏导,可惜努力多年仍旧收效甚微。但凯茜没有放弃,得知时恒被外公接回国内生活,她也跟着来到国内,并联系上了杨立杉。
杨立杉带着凯茜来见时恒,也是因为凯茜能够帮助时恒早日恢复健康。
凯茜微笑着跟时恒打招呼。
“嗨,小恒,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时恒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凯茜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并没有感到生气或者失望,这么多年来,每次见面他都是如此冷淡。
杨立杉坐在旁边看着,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向外孙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他不指望外孙能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外孙能健健康康的,至少能像个整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笑出来。
凯茜走到时恒身边,看到他在画一个女孩子,试着问道:“你是在画谁?”
时恒仍旧没有回应。
凯茜不放弃,又问:“这个女孩子长得真可爱,她是你的朋友吗?”
这一次,时恒居然开口了。
“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还是让凯茜无比惊喜,这么多年来,只有在极其放松和高兴的时候,时恒才会给出一点反应,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言不发,谁也不理。
看来这孩子今天的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