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本正经地说道:“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棉签,你自己弄一下吧,要是不行就去找舟姨帮忙。”
舟姨便是家里的女管家。
时恒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早就已经熟悉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不需要阮绵绵指点,他就能准确无误地摸到床头柜,从中取出棉签。
用棉签掏了下耳朵,把里面的水吸干。
然后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做完这些后,时恒才背上书包,乘坐电梯下楼。
杨立杉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旁看报纸,见到外孙来了,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小恒,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时恒坐到餐桌边上那个属于他的位置,应了声:“准备好了。”
杨立杉对这个外孙很放心,虽然这孩子眼睛看不见,又不爱跟人接触,但做事周到,完全能够独自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为他操心。
对比之下,他那几个健健康康的孙子孙女,反倒不如这个外孙懂事。
吃完早饭,杨立杉亲自将时恒送到学校。
学校外面聚集着很多前来送考的家长,声音嘈杂。
时恒没有急着下车,他坐在车后座,手伸进书包里,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他每拿出一样东西,阮绵绵就会报出这样东西的名字。
“铅笔,橡皮擦,三角尺,准考证……”
直到所有东西都拿出来,阮绵绵再三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东西都在,收起来吧。”
时恒又一言不发地把所有东西都收回书包。
杨立杉对此见怪不怪。
他已经习惯了外孙有些神经质的行为。
他以前还尝试过纠正外孙的这些小毛病,可惜没用,无论旁人说多少遍,他都能做到恍若未闻,依旧维持原样。
杨立杉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铃声响起,校门打开,开始放学生入场。
时恒告别外公,背着书包下车。
他排队进入学校,在阮绵绵的提示下,准确找到自己的考场。
第一场考试是数学。
阮绵绵趴在桌上,将考卷上的题目一道道念给时恒听。
时恒侧耳倾听,每听完一道题,他就会迅速落笔填入答案。
多年养成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言语交流,就能合作无间,顺利完成第一场考试。
老师收走考卷,时恒起身往外走,他打算去洗手间洗个手。
刚才用铅笔写答案,手指蹭到铅笔灰,有点脏了。
他有洁癖的毛病,忍受不了身上有脏的痕迹,也不喜欢被人触碰。
当然,阮绵绵于他而言是个例外。
时恒刚走进洗手间,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破题目?跟天书似的,我根本就看不懂,我怀疑出题的老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出这种鬼都看不懂的破题!”
起初阮绵绵只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她下意识循声望去,正好见到一个打扮流里流气的黄毛男生从厕所隔间里面走出来,嘴里正在跟旁边一个同学抱怨。
看到黄毛男生的脸后,阮绵绵瞬间想起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