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凑过去,在他左边脸颊上亲了下,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时恒的左边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还贴着纱布,但他还是感受到了绵绵的触碰。
那一碰即退的淡淡凉意,驱散了伤口的痛楚。
他微微侧头,看向阮绵绵所在的方向,说:“你再亲亲我。”
阮绵绵拿他没办法,又凑上去,在他左边脸颊亲了好几下。
“这样你该满足了吧?”
时恒感觉心里残留的自我厌恶感觉变淡了些,他又道:“还有右边的脸。”
阮绵绵觉得他是在得寸进尺。
但他刚从急救室里出来,情绪还不稳定,必须得哄着。
她只能认命地凑上去,在他右边脸颊连亲了好几下。
时恒仍是不满足:“还有额头、鼻子、嘴巴。”
“……”
阮绵绵没好气地骂了句:“臭小子,你是故意趁机占便宜吧?!”
时恒的嘴角我微微上扬,露出个不甚明显的浅笑:“我喜欢,被你亲近的感觉。”
“让我亲你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伤害自己。”
时恒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嗯。”
得到他的承诺,阮绵绵稍稍放心了些。
她俯下身,从他的额头,一路往下,最后亲上了他的嘴唇。
唇瓣轻轻相碰。
时恒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凉意,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要抱住面前的人。
可惜,抱了个空。
他的面前只有空气,能碰到的,也只有空气。
心里的欢喜也随之变淡了些。
时恒问:“你什么时候,能变成人?”
他已经无法再满足于精神上的触碰,他迫不期待地,想要触碰到她的身体。
他想要完完整整地拥有她。
阮绵绵对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把握,只能含糊应道:“应该快了吧。”
她隔三差五就会试图去感应系统,可惜一直都没能得到回应,至于她的身体,此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躺着呢。
十天后,时恒出院,回到家里继续休养。
他表示不想再去学校上课。
杨立杉也觉得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再去学校待着,怕他再被刺激到,又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杨立杉帮外孙办理好了休学手续,暂时不再去学校上课,但学籍仍旧挂在学校里面。
从此以后,时恒留在家里自学。
其实他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自学完了高中三年的课程,接下来高三一年的时间,他只需要在家里好好地温习功课就行了。
他每天除了温习功课之外,弹琴、绘画、锻炼身体也没停下来过。
如今他在钢琴和绘画上的技术已经是国内顶点水准,就连教导他的钢琴老师吴汀女士,也自认没什么可以教导他的,主动辞去了钢琴老师的工作,但她只要有时间,还是会来听时恒弹琴。
吴汀女士曾私下里找杨立杉商量过,以时恒在艺术上的天赋,仅仅只是读个普通大学太屈才了,应该把他送去国外深造。
杨立杉对此很犹豫。
时恒这孩子太特殊了,他不仅双目失明,而且还患有自闭症,不爱跟人交流,之前甚至闹出过自杀的事情。
杨立杉很担心,如果把外孙送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要是外孙遇到意外,连个照应他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