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吩咐得程恪闷‘哼’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李小暖满脸笑容,垂着手,认真的听着王妃的吩咐,王妃吩咐着李小暖,眼睛却只盯着儿子,见他已经出了门,忙挥手催着李小暖,
“你也赶紧去吧,万事当心些就是,快去快去。”
李小暖曲膝告退出来,程恪背着手,正站在抄手游廊拐角处等着她,见她出来,伸手拉着她,大步出了院子,上了轿,催着婆子一路快走的回到了清涟院。
两人进了院子,程恪伸手揽了李小暖,低头俯到她耳边,感叹万分的低语道:
“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没法活了。”
李小暖仰着头,笑颜如花的看着他,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也是!”
程恪扬声大笑起来,伸手揽着李小暖,把她裹在自己斗篷里,一边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一边低头看着她说着话,
“小暖,你跟我说说,这一年里,我不在家,你天天都做什么了?你给我写的那信,都太短,哪件事都没说明白……”
“我每次都写三页纸!哪里短了?哪一件没说明白?你说说,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你要写三十页,三页太短!一会儿就看完了,老祖宗怎么肯出来了?你是怎么把老祖宗哄出来的?要不是老祖宗的指点,这仗只怕还得再打上一两个月,那真要苦死我了,小暖,你想我没有?”
程恪说着说着,又跑了题,李小暖也不和他纠缠原本要说的是什么话,只顺着他的跑题,跟着说着闲话,两人一路唧唧咕咕说着话,进了正屋。
竹叶早就带人摆好了饭菜,李小暖推着程恪径直往净房进去,
“你光顾着赶路,几天没洗澡了?人都臭了!”
“记不得几天了,你陪我洗,你在旁边看着我洗就行。”
程恪拖着李小暖不肯松手,一路把她拉进了净房,竹叶跟在后面,悄悄挥手示意着净房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们退了出来。
程恪舒服的泡在大木桶里,仰着头,由着李小暖给他洗着头发,眯着眼睛感叹道:
“还是家里好啊。”
李小暖抿嘴笑着,把程恪的头发用水冲干净,取了梳子过来通着头发,程恪闭着眼睛,反过手来摸索着去抓李小暖,李小暖忙往后跳着,拉着程恪的头发吩咐道:
“好了,也换了几遍水了,你也该洗好了,赶紧出来吃饭去。”
程恪从木桶里跳出来,也不叫人,自己抓了大绵帕子,胡乱擦着身子,李小暖上前接过帕子,仔细给他擦干身子,取了衣服递给他,程恪将其它衣服随手扔到一边,只拎着件长衫披在身上,伸手抱起李小暖,大步往内室进去了,
“我什么也不想,就想你,小暖……”
竹叶悄悄带上门,带着丫头婆子退到外间,守着满桌的饭菜,凉了撤下去,又让人送了热的来,又撤下去,再送上来……
直到下午过半,程恪才懒懒的扬声叫着人,重又沐浴了,两人才出来吃那不知道是第几次送过来的饭菜。
李小暖脸上泛着红晕,换了件淡粉底缂丝小袄,一条笼纱曳地裙出来,程恪双手抬在脑后托着头,懒洋洋的靠在榻上的靠枕上,笑眯眯的看着她进来,舒展着胳膊问道:
“你也饿了吧?我这会儿才觉得饿坏了!”
李小暖坐到榻上,接过楠木筷递给程恪,自己接过碗汤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看着吃得飞快的程恪,等他吃完了,笑着说道:
“你若没有别的事,咱们去瑞紫堂给老祖宗请安去?”
程恪连连答应着,跳下榻,伸手从蝉翼手里拎起李小暖的斗篷给她穿上,自己再披了斗篷,拥着李小暖,一路往往后面瑞紫堂去了。
白嬷嬷迎出院门,和李小暖低语着:
“怎么才来?可等了好大会儿了!”
李小暖眼神游移的笑着,也不答话,这晚来的缘由,可没法说,程恪诧异的高高挑起了眉梢,这瑞紫堂内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