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馨笑着拉起若云的手,赞道:“四妹,听说你只学了两三个月,居然就能完整的弹出曲子来。真是厉害呢!我当时初学琴艺的时候,可是整整花了半年之久才有你这样的水平。”
若云微微一笑:“馨姐姐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就要飘到天上去了。”
沈宜莲浅笑着叹道:“四妹如此聪慧,我们这些姐姐可都汗颜的紧呢!”
不用咂摸,也能听出她语气里淡淡的酸味。
若云谦虚的解释道:“我哪里当得姐姐们如此称赞。这些日子天天看姐姐们弹琴,回去之后便照着练习。总算能勉强弹奏出来,可指法技巧都还差的远。和姐姐们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
外人只看到她安稳的坐在那里弹琴,可有谁知道她为了此刻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每天晚上练完字之后,她便忙着练弹琴练吹箫,时间总是紧张而忙碌,恨不得多长两只手才好。
练琴练的久了,手指便隐隐的疼痛。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要用热水捂一捂才行。有时还要抹一些止痛的药膏。
许妈妈和香菱等人看了不知多心疼,屡次劝她不要如此辛苦。她口中答应的好好地,却依然故我。到后来,身边的人也没了办法,只得随她。
这一些,叶姨娘也知道一二。心疼之余,三不五时的往若云的院子里跑。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陪着若云。
破茧成蝶,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别人只知道蝴蝶的美丽,却不知道毛毛虫曾付出的艰辛和汗水。
沈宜芳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四妹何须如此自谦。”
看吧,姐妹感情是多么的脆弱和禁不起考验啊!不过是略微出点风头,不过是稍稍得了林夫子的青睐,沈大小姐沈二小姐便都酸气冲天了。
若云心里唏嘘,脸上却愈发笑的坦然:“我哪里是自谦。大姐二姐都胜我良多,我的琴艺哪里能见得人。起步又迟,只好晚上多花些功夫练习。”
“四小姐苦练琴艺,大概把箫艺都抛到脑后了。”万夫子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语气中不乏酸意和落寞。
诶,昔日的得意弟子改学琴艺,真是做夫子的一大失败啊!
和万夫子相处了这么久,若云也能稍稍猜测出万夫子此刻的心思,连忙陪着笑脸说道:“万夫子,我哪里舍得把箫艺都扔了,每天你教我的东西,我回去都练的呢!”
万夫子虽然是成年男子,某方面却像个孩子一般。有些稚气,不乏可爱之处。若云和他相处久了,倒是很喜欢这位偏执可爱的夫子。
果然,听了若云的话之后,万夫子立刻多云转晴,笑着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我就知道,四小姐还是喜欢吹箫的。”
沈宜敏看惯了万夫子的偏心,虽然心里不忿,却也无可奈何,索性耳不听为净。拉着沈宜华就走。
沈宜华忙中不忘礼数,笑着和万夫子道别,才施施然走了。
沈宜馨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沈宜华漫不经心的说道:“二妹,以前在沧州,你跟着学琴的时日也不算少,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你弹的这么好呢!”
那是因为,沈宜馨知道自己一旦抢了沈宜华的风头,便会被方氏暗地里整治一番。有些手段不需要展现在明面上,只要稍微克扣伙食用度便够沈宜馨难受的。
沈宜馨没有像往日一般低头不语,居然鼓起勇气应了句:“比起大姐还差的远呢!”
沈宜华微笑着看了沈宜馨一眼,温和的说道:“我们之间说话还需要如此客套做什么,都是自家姐妹。赞你肯定是真心的。”
沈宜馨没笨到把这样的话当真,笑着点了点头。
沈宜敏见一向懦弱的二姐似乎变了个性子一般,倒是颇为好奇。想问出口,却见沈宜华冲她使了个眼色,迅速的闭了嘴。
嗯,还是等回院子以后到大姐的屋子里问个清楚好了。
看着前面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姐妹俩,沈宜馨觉得说不出的孤独和落寞。总是这样的,她们两个亲亲热热的说话,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她晾在一边……
此刻的若云,却在专注的听着万夫子讲解吹箫技巧。
万夫子上课倒是很有耐心,唯恐讲的不够仔细,还时不时的停下问若云听懂了没有。
若云记性甚好,又很是用心,基本上是一听就懂。一个教,一个学,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了。
眼看着天色将晚,香菱忙笑着上前暗示:“夫子,真是辛苦您了。”天色不早了,也该放人了吧!
万夫子这才醒悟过来,呵呵一笑,宣布散学。
待万夫子走后,香菱才低声抱怨道:“夫子上课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小姐一天学到晚,身子哪里能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