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夫为难的捋胡须:“这个嘛……”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齐氏补充了一句:“若是需要用到什么名贵药材,你尽管说。我们沈家,不至于连点银子也花不起。”
夏大夫犹豫了片刻,才说道:“除非,把原来的药方稍微改一改……”
齐氏追问道:“敢问夏大夫,是怎么个改法?”
夏大夫说道:“原本的药方药性比较猛烈,对胎儿多有损伤。若是继续喝下去,孩子只怕保不住。若是想保住孩子,只好将里面的几味药材换成温和一些的。不过,效果肯定要比原来的差一些……”药性差一些,也就意味着无法保证治疗效果。说不定病情会继续加重!
叶姨娘眼睛一亮,急急的插嘴:“没关系,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在她的心目中,自然是孩子最重要。
齐氏却觉得不太妥当:“这药方一换药材,药性便大不如前。若是叶姨娘病情继续加重,又该如何是好?”
夏大夫叹道:“正是顾虑这些,所以老朽刚才不敢提及这点。”若不是叶姨娘坚持要保住孩子,他也不会提这个建议!
齐氏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叶姨娘二话不说的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到了齐氏面前:“太太,求求您,就依了夏大夫的意思。婢妾愿意冒这个风险,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眼泪不知不觉中已经滑过了脸颊,煞是楚楚可怜。
齐氏哪里有心思欣赏叶姨娘的动人美貌,沉着脸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哪里容得你如此任性。”若是被沈霖知道了是她的主意,说不定便会怪到她头上来呢!这个黑锅她可不能背。
叶姨娘没了主张,只是哀哀的哭泣哀求。
若云虽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这个情形之下,她不该随意插嘴,只得紧紧的咬住嘴唇。
齐氏深呼吸一口气,淡淡的吩咐道:“好了,你快些起来。春竹,快些扶着叶姨娘躺到床上去好好休息。”
春竹忙擦掉眼泪,过来扶起了叶姨娘。叶姨娘软软的躺到了床上,默默的别过脸去流泪。
齐氏想了片刻,终于做了决定:“这样吧,有劳夏大夫先重新写个药方。等老爷回来了,我和他商议过后再做决定。”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沈霖亲自决定比较好。也免得自己担上干系。
夏大夫应了,便在丫鬟的伺候下,重新开了一张药方。
春竹收了药方,又去了出诊费用过来塞到夏大夫手中。送夏大夫出去了。
齐氏却在叶姨娘的床前坐了下来,温和的安抚道:“你也不必太过难过了,总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叶姨娘见齐氏肯留下新药方,心里定了不少:“多谢太太。”
齐氏叹道:“你也不必谢我。左右是你的身子,你更该放在心上。沈家的子嗣固然重要,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肚中的孩子,便置自己的安慰于不顾。老爷那里,你让我如何交代?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多嘴多舌的,指不定就将脏水泼到了她这个当家主母身上来呢!
叶姨娘听出齐氏的言下之意,诚惶诚恐的请罪:“都是婢妾考虑不周,还请太太恕罪!”
齐氏淡淡的说道:“好了,你先好生歇着。等老爷回来了,我和他商议商议再定。”说着,便起身走了。
待齐氏走了,若云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凑到床前来,柔声劝慰道:“好了,叶姨娘,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一切等父亲晚上回来再说。”
叶姨娘心里正忐忑不安,哪里能听的进去这些劝说,胡乱点头应下了。却依然是一脸哀伤。
见叶姨娘情绪如此激动不安,若云愈发不肯走了,一直留下来陪着叶姨娘。直到叶姨娘缓缓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不过,即使在睡梦中,叶姨娘的眉头也是微蹙着,看得出睡的很不安稳。
春竹一脸忧色,轻声的说道:“四小姐,奴婢簪越说句不该说的话。还请四小姐多多劝劝叶姨娘,无论如何也要以身子为重。”
若云叹息:“我尽力吧!”不过,看叶姨娘这副架势,只怕不太容易劝的动……
只能把希望寄予沈霖的身上了。只要沈霖发了话,想来叶姨娘一定会听从的。
眼见着天色将晚,若云终于起身回了院子。
香菱默默的跟在若云身后,见若云一脸沉重,忍不住劝道:“小姐,你别太难过了。既然夏大夫已经开了药方出来,定然能既稳住叶姨娘的病情,又保住孩子的。”
若云苦笑了一声:“但愿如此吧!”
这等虚无缥缈的安慰之词,她自己便能滔滔不绝的说上一大篇。只是,等真正事情发生在最最重要的人身上,她也没法子保持淡定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