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灏眸光微微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温柔的喊了声:“晴表妹!”
沈宜晴抬起头来,轻轻的应了一声:“表哥,你特地喊了我过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赵元灏缓缓露出一抹微笑:“如果不这么说,你会和我一起过来吗?”素来冷肃的赵元灏,笑起来的时候竟是无比的迷人。
沈宜晴心里悄然一动,脸上却平静如常:“表哥就别捉弄我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终归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待的久了,于闺誉有损。
见她不为所动,赵元灏倒也没觉得失望,反而笑了起来:“晴表妹,我想问你,六年前你曾落过水是吗?”
好端端的,怎么忽的提起这个来了?
沈宜晴的警惕之心大起,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来:“表哥真是奇怪,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这个老黄历还翻出来做什么?
赵元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便问问罢了。对了,说来也凑巧的很,就在你落水前的那几日,婉君身边的丫鬟若云,在庄子上得了重病去了。”
虽然来之前做了诸多心里准备,可在听到这句话时,沈宜晴还是忍不住脸色一变。
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这世上,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不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若云。
沈宜晴不停的在心中如此安抚自己,勉强平静了下来:“表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点都听不懂呢!”
赵元灏直直的盯着沈宜晴的脸庞,连一丝神情变化都不肯放过,看似随意的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表妹又何需紧张。”
沈宜晴暗暗握了握拳头,然后抬起头来,嫣然一笑:“表哥,不瞒你说,我也听说过若云这个名字呢!”
“哦?”赵元灏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调:“这倒是奇怪了,她不过是婉君身边的陪嫁丫鬟,且早早就去了。你是从哪里知道她这个人的?”
沈宜晴已然镇定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叹道:“三年前,我在水池边滑了一跤,连累的表嫂小产。之后,表嫂特地喊了我进屋说话。我几句话还没说,她就激动起来,不知怎么的,老是在我面前提到了若云这个名字。我当时可被吓的够呛呢!”
说着,好奇的看向赵元灏:“对了,表哥,这个若云到底得了什么病,竟是早早的就死了?”
赵元灏紧紧的盯着沈宜晴的脸,口中淡淡的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婉君也在庄子上,被若云的意外病故刺激的早产,后来,等回了府之后,整整休养了几个月才好。每每提起若云,她便伤心落泪不已。后来,我便没有再多问了,免得老是勾起婉君的伤心事来。”
伤心事?只怕是亏心事吧!
沈宜晴心里暗暗冷笑一声。
萧婉君固然心狠手辣,可眼前的赵元灏也未免太过冷血了。当年的她,毕竟是曾经伺候过他枕席的女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却从未想过要去查一查她的死因……
沈宜晴微有些波动的心,此刻彻彻底底的冷静了下来,直直的看向赵元灏的眼底:“表哥,你要对我说的话,就是这些么?若是没有别的,我可以走了么?”
赵元灏略有些意外看着一脸淡漠的沈宜晴,脑子里不停的转着各种念头。脱口而出的却是:“若虹怀上身孕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沈宜晴不动声色的挑眉:“哦?是吗?怀孕可是好事一桩,她怎么反倒不安起来了?”
有了她的前车之鉴,只怕若虹心里根本没法子踏实吧!也不知道萧婉君有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安抚住了若虹一直到生产……
赵元灏凝视着沈宜晴明亮的双眸,轻轻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有一次,只有我和若虹独处的时候,我特地问了她。”
沈宜晴默然了片刻。
若虹啊若虹,你到底在赵元灏面前说了些什么?
赵元灏似看出她心底的波澜一般,又接着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她对我说了些什么?”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宜晴忽然有种荒谬可笑的感觉。
实上,她也真的笑了起来,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