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晴一把攥住香菱的手,急切的问道:“香菱,你快些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握着香菱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
香菱反握住沈宜晴的手,安抚道:“小姐,你别担心,表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沈宜晴脸色一白:“是不是他挨打了?”
香菱失笑道:“这怎么可能。老太爷老太太一见表少爷回来,欢喜的就差没放鞭炮了。老爷太太虽然心里还有怨气,可也高兴的不得了呢!”在那样的情况下,谁还舍得真的去动齐箫一根手指头。
沈宜晴提的高高的一颗心总算慢慢放了下来。
香菱笑着说道:“小姐,奴婢一路跑了过来,现在又渴又累,容奴婢进去喝口水再慢慢说给你听吧!”
沈宜晴俏脸红了一红,连连点头。刚才她实在太过着急忧心,哪里还顾得及这些细节,竟是拉着香菱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便开始问话。好在院子里没外人,不然可真是让人看了笑话了。
兰初打趣道:“香菱姐,你先进屋坐,我这就给你煮壶好茶去。”
采梅也笑着接口:“就是就是,莫说是煮壶茶,就算让我现在给你倒洗脚水,我也乐意的很呢!”顿时惹笑了众人。
沈宜晴一直紧绷不安的心情也慢慢沉静了下来,拉着香菱一起进屋坐下说话。
香菱口齿伶俐,将今天早上齐府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今天一大早,守门的小厮刚一开门,便被吓了一跳……”
任谁是一大早开门便见到门外跪着一个人,只怕都会被吓一跳。那守门的小厮也不例外。再看清楚那张脸之后,那个小厮更加激动不能自已,说话都结巴了:“少、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只不过,齐箫身上捆着一圈又一圈的粗粗的绳索又是怎么回事?
齐箫依旧跪着不动,也不说话。那小厮劝说了几句,见齐箫不肯起身进去,只得飞速跑去禀报。
刚起身不久的齐礼和袁氏,一听到齐箫归来的消息,激动的立刻放下了碗筷,近乎跑着赶到了齐府的门口。
刚一看到那个跪着的身影,袁氏便扑了过去,一把搂住齐箫放声大哭:“我的儿啊,你可总算回来了……”
这一个多月来,袁氏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整日以泪洗面。竟是整整瘦了一大圈。
齐箫本有三分做戏,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哽咽着喊了声:“母亲……”接下来的话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齐礼素来内敛沉稳,现在却是身子轻颤不已,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该破口大骂,还是该先抱一抱失踪一个多月没见的儿子。袁氏却是不管不顾的搂着儿子哭了个痛快。
不肖片刻,齐老太爷和齐老太太也得了消息,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门口都是哭成了一团。再加上齐府的下人,实在是一片纷乱。
齐礼咳了一声,沉声说道:“在这儿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齐箫却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父亲,孩儿此次任性离家,实在不孝。还请父亲责罚!”所谓负荆请罪,就是如此了。
齐礼哼了一声:“你也不必摆出这副可怜样子,责罚肯定少不了……”
话音未落,齐老太太已经瞪了过来:“谁敢动我的箫哥儿一根手指头!”说着,已经护到了齐箫的面前。
齐老太爷不至于这么护短,却也开了口:“只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其他的,慢慢再说。”
袁氏更是哭个不停:“老爷,有什么责罚,你尽管冲着妾身来。都是妾身没教好,才使得箫哥儿如此任性。都是妾身不好……”
齐礼听的头疼不已,哪里还能摆的出严父的架子来,只得叹道:“也罢,先进去再说。”
齐箫自然见好就收,半推半就的站了起来,任由齐笙上来替他解了绳索。弟兄两个近距离交换了个眼色,却是不敢交谈。
齐箫被簇拥着进了府之后,一堆人都围着他忙个不停。先是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吃了齐府厨子精心准备的早饭。然后便是应付齐老太太和袁氏絮絮叨叨的关切和追问。
至于一心想找齐箫算账的齐礼嘛,暂时还没排上队呢!
“……小姐,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香菱笑着说道:“齐府一堆人疼还疼不过来,哪有人舍得动手打表少爷。”
沈宜晴一直静静的听着,此刻也忍不住绽开了微笑。
是啊,齐箫这么聪明机灵,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想出法子来应对。她也不必为他忧心了。
香菱想起早上那出闹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少爷这一出负荆请罪,效果可真是太好了。把老太太和太太都心疼的直掉眼泪。”
沈宜晴抿唇笑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来用这样的方式回府呢!”事实证明,苦肉计这一招实在用的妙极了。
就算日后齐礼再来秋后算账,到底第一波的怒火已经被浇灭了,估摸着齐箫也不会吃多少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