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姐妹两个眉来眼去的交流之际,刘氏忽的看了过来,试探的问道:“亲家小姐,请恕我冒昧多嘴问一句,昨天婉君临死之前在你耳边是不是交代了什么?”
萧婉君弥留之际的举动,各人都看在了眼底。刘氏等人都是精明世故的,谁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沈宜芳的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略有些紧张的看了沈宜晴一眼。这个问题可得好好的应付过去才行,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萧婉君在临走之前对沈宜晴说了最后一句话的。
沈宜晴力持镇定,低声应道:“表嫂到了那个时候,神智已经不清,我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是胡乱应了,好让她安心上路罢了。”
刘氏一愣,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讪讪的笑了笑便住了嘴。
沈宜芳心里却是一喜,四妹果然伶俐,这么应对,简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啊!
赵明珠似笑非笑的瞄了沈宜晴一眼,若有所指的暗示道:“四妹妹,堂嫂最最放心的不下的,自然是元灏堂兄和两个孩子。怎的到了闭眼之前,非拉着你说了最后一句话?该不会是有什么心思吧!”哼,真当人都是傻子么?萧婉君的举动代表着什么谁能看不出来?
沈宜晴故作惋惜的叹道:“只可惜表嫂还没说清楚就这么走了!真是遗憾之极!”
赵明珠满肚子冷嘲热讽的话就这么闷在了肚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悻悻的扭过了头去,不再说话。
沈宜芳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凝滞的气氛:“时候不早了,我和四妹就先告退了。”说着,扯着沈宜晴便站了起来。赵元朗也跟着起身,一起走了。
刘氏看着他们三个走出了屋子,不自觉的冷哼了一声。
赵明珠低声嘟哝着:“沈宜晴刚才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表嫂临走之前,一定和她说了什么。”
刘氏淡淡的应道:“好了,不管说了什么,只要沈宜晴不肯承认,就是什么都没有。我们也别多事了,等着瞧热闹就是了。”
赵明珠幸灾乐祸的笑着点了点头。沈宜晴啊沈宜晴,齐箫待你如此,你该不会真的要“节外生枝”辜负了齐箫的一片心意吧!
沈宜芳本想拉着沈宜晴说几句悄悄话,碍着赵元朗也在不好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宜晴回了屋子休息。心里悄然叹了口气。
赵元朗似看出她在为什么烦忧似的,忽的来了一句:“芳儿,你放心,四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虽然说的含蓄,可从话音来看,分明是若有所指。
沈宜芳哑然了片刻,不自觉的看向赵元朗。
赵元朗索性又说的直白了一些:“堂兄相貌堂堂,又是镇远王府的世子,年纪轻轻却位高权重,确实令姑娘家心动。不过,到底曾娶过妻生过子。再嫁给他,只能做继室。哪里比得上嫁到齐家做正室。再说了,齐箫和四妹感情这么好,四妹怎么可能舍了齐箫而就堂兄?”
这番话入情入理,沈宜芳不由得连连点头。
只是,沈宜晴这两天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和理智。沈宜芳自认为了解沈宜晴,可到了此刻,还真是无法猜透她的心思呢!
沈宜芳正胡思乱想着,忽的又听到赵元朗意味深长的来了句:“不过……”
“不过什么?”沈宜芳疑惑的接口问道。
赵元朗笑了笑:“堂兄似乎对四妹也颇有好感。”
沈宜芳一愣,眼光晃过赵元灏那张冷凝英挺的面孔,自然而然的出言反驳:“不可能。四妹才十四岁,平日里很少出来走动,和表哥见面极少。表哥怎么可能对她有好感?”
自从那次在镇远王府和萧婉君一起落水之后,沈宜晴整整三年未踏足镇远王府一步,不但和萧婉君从无来往,也没有见过赵元灏。这一切,沈宜芳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赵元朗轻笑一声,并不多辩驳,只说道:“我比你了解男人。”
一个男人对一个少女是否在意,只看眼神就知道了。只要有沈宜晴在的场合,赵元灏的眼神便不自觉的看了过去,看似平静的眼底却隐隐的涌动着波涛。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沈宜芳彻底愣住了,仔细的回想了片刻,这才发现赵元朗说的不无道理。
只要四妹一出现,表哥赵元灏就频频的注目。偶尔有交谈的机会,表哥更是从不放过。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若不是对一个少女有了好感,又怎么可能如此的在意?
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宜芳蹙着眉头,深深的疑惑不解,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好好“拷问”沈宜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