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启玉的妻子走后,温启玉摆摆手示意陈初一坐下。
“C市你跟徐家的事情我知道了,初一,如果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还会那样做?”温启玉平静的看着陈初一问道。
陈初一想到在徐家的地下室看到满身是血张佳春的那一幕,他到现在都觉得恐惧,他恐惧的不是徐清华的残忍,而是看恐惧自己的大意而导致自己的爱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陈初一面色变得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温启玉把手放在陈初一的肩膀上轻轻的拍拍他,他温声说道:“初一,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你不够细心就不会发生,徐家在C市嚣张跋扈,就算不是你动徐家,将来某一天还会有人动徐家,或许那时候的徐家比如今的徐家下场残忍的多。
出门在外,要不得热血上头、古道热杨,但是这就意味着当我们遇到不平事就需要去忍气吞声吗?”温启玉摇摇头又说道。
“你的出手是捍卫你的尊严,维护你身边人的安全,这样固然很好,但是在你没有能抵御潜在或者明在的危险之前,你不是要去隐忍,更无须去以命相搏,无论一个人对强大远远比不过很多人维护着你变得强大。”
陈初一沉默,他陷入沉思。
“还记得你一年级时候的那次打架?”温启玉问道。
陈初一点点头,他至今记忆犹新,有个比他大两个年级的同学天天把陈初一堵在学校门口要钱,第一次陈初一不给,被那个学生狠狠的揍了一顿,还威胁陈初一,那时候的他根本不敢告诉任何。
知道他妈妈遇难,陈初一好像变得更加的可怜,那次那个学生依旧堵住了陈初一,他不仅向陈初一要钱还觉得陈初一好欺负,说了一些关于他妈妈很难听的话。
这个平日里被欺负惯了孩子不到那里来的力气,他冲上去一拳头把那个比他高出一个个头的男生直接一拳撂翻在地。
那男生的其他伙伴还想给高个子男生帮忙,可谁知道陈初一拿出一把铅笔刀抵在高个子男生的喉咙上,若不是温启玉及时出现,恐怕那时候还不知轻重的陈初一早都创下弥天大祸了。
那个时候的温启玉看到了陈初一身上的暴戾,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温启玉才开始真正的和陈初一走近,小学的六年,温启玉就像精心的呵护一个还未长成型的幼苗一般,对陈初一在思想上、心境上进行教导,说是教导还不如在陈初一的脑子形成一个大善大恶,是非曲直的道理。
温启玉说道:“以你的脾性,从初中到高中甚至在大学,没有闯过一次祸,动手打过人,做到了真正的克己止心这一点,我很开心,但是初一,你能为小时候的那件事情坚持十几年,为何不试着再用十几年哪怕几十年的时间,来放下你心中的那个结?”
温启玉说着手指轻轻的直向陈初一的胸口。
陈初一依旧是沉默,温启玉倒了半杯酒放在陈初一的面前,他看向酒杯说道:“有些回忆并非一定忘记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随着时间越长,那些藏在你心中你认为一辈子在你心中不能释怀的事情,终于在某天忽然间变得释怀,那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当初很难面对的那些回忆,就像如今放在你面前的这杯酒,无须畅饮,只是偶尔的回味,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陈初一忽然抬起头看着温启玉,少年此刻泪流满面,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哽咽着低声呢喃道:“温老师,我这辈子怎么会忘了张佳春。”
温启玉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的脑袋,这位教导了他六年的老师,这时候像是一位父亲,更像是一位挚友,他温声说道:“初一,爱一个人不是让她成为你的疼,如果她爱你,她也不希望你这么难受,爱她就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