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白认得这个虎背熊腰的家伙。他是夏长空的心腹,一位一流武者。
他把脸捂得这么严实,鬼鬼祟祟跑荒郊野岭来,总不可能是为了郊游。
她看着台阶下的黑衣人,情不自禁地鼓掌,向雪霞笑道:“夏长空教出来的人好胆量啊!咱家一只鸡,就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许是这人学艺不精,被打发到庄子上,来给夫人打下手。”雪霞抿唇笑了下,“不过,这么小的胆子,只怕就是在咱们这个庄子里,也不堪大用。”
雪霞用温和平缓的声音补着刀,堪称最佳捧哏。
大公鸡虽然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但是吐了口火怒刷存在感。
黑衣人被连环奚落,心中怒火中烧,握紧长刀,壮实的身体迸出气劲,砍向大公鸡。
管它是个什么妖孽,吃他一刀!
大公鸡吓得扑腾着翅膀,院子里掉了一地鸡毛。
谢小白嫌弃地把飘到她面前的鸡毛挥掉,“雪霞。”
雪霞从谢小白身后窜了出去,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黑衣人只觉得一股香风扑面,意乱心迷之际,一只纤细的手扼住他的脖颈。
黑衣人大骇:他已是一流武者,身手足以傲世群雄,却被一个婢女治住。这婢女必然已迈入宗师境,一个宗师境的婢女,怎么可能!?
他又想到夫人院子里养的鸡都不是凡鸡,用一名宗师婢女,似乎……也有可能发生?
夫人果然还是夏府那个止小儿夜啼的夫人,深不可测。
雪霞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抓着一个人,柔顺地低着头垂着眸,问道:“夫人要如何处置他们?”
黑衣人弱小无助,瑟瑟发抖。
他如今羊入虎口,只怕要被这毒妇生吞活剥了。
谢小白瞥了一眼黑衣人,撩开帘子进了屋,“来者是客,还不快把这位壮士扶进去,留他吃一顿便饭。”
黑衣人欲哭无泪,“夫人,主母,主母!饶了小的吧,小的错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为了邀功,一个人跑庄子上来为家主处理烂摊子。
谢小白状似没有听见黑衣人的话,而是嘱托雪霞:“把鸡炖了,晚上喝汤。”
“是。”雪霞仿佛找回了当初在夏府横行无忌的感觉。
她把黑衣人硬拖进屋,扯掉他的面罩。
谢小白坐在主位上,端着个木碗,碗里盛着蟠桃饭,饱满的米粒被桃汁染成淡粉色,五块桃肉在米饭上摆成桃花形状。
“说说吧,夏长空给我安排了个什么死法?”
黑衣人沉默不语。
谢小白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焖饭,浓郁的果香在唇齿间弥漫。她望着窗外的风景,状似棉花糖的云彩,慢悠悠飘动着。
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死,或者效命于我,跟着本夫人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