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澜心里一惊,父王来了?还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他连忙走过去,就看到父王站在门口,额头上有道红痕,应该是刚刚过于震惊而磕到了门框上留下的。
睿王站在花蕤阁内室门口,不进也不出,身子摇摇欲坠,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
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墨清澜,那眼神太过复杂,有震惊,有惊讶,有不解,也有愤怒……
墨清澜叹了口气,说道:“本想一直瞒着您的,没想到还是被您听去了。”
他哪儿能猜到父王会在这个时候来花蕤阁啊!平日里下了朝,父王都是在倚梅园陪母妃的,即便有事和他们兄弟说,也是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墨清澜平常说话也很注意的,口风很严,只是今天他以为两个丫鬟都出去了,没人会听到,所以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就让父王撞上了。
睿王抬起手臂,颤颤巍巍的,似乎想要打墨清澜一巴掌。墨清澜一动不动,坦然准备承受。
扬到一半的手臂,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似的,颓然落下,睿王颤声问道:“为什么?澜儿,他可是你亲伯父啊!”
红翡知道他们父子有话要谈,就悄悄退了出去,顺便替他们望风。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墨清澜沉默片刻,说道:“我会给您解释的,父王,您先坐下好不好?”
他能看出来,父王被这个消息打击惨了,都快站不住了。
睿王没吭声,脸色犹如死灰。
墨清澜伸手扶住他,把他搀到一旁的椅子上。
“先帝的死,是你做的?”
睿王先问出口,这几个字说的无比艰难。
“是。”墨清澜干脆利落地承认。
睿王捂住了胸口,“你怎么下的手,什么时候的事!”
墨清澜说道:“我用的是绝命蛊,中了蛊的人就像中风一样,三天之内必死。”
睿王明白了——圣光帝突然中风,其实只是中了蛊而已,难怪那么多太医和民间名医都看不出来!
“为什么?他虽然怀疑我们谋反,可是并没有对我们下手啊!”睿王痛心疾首,“就因为他给你指婚了华彩公主,破坏了你和红翡?”
睿王做梦都没想过,皇兄竟然是死在他儿子手里的。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澜儿好陌生,好可怕。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墨清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父王觉得我做错了吗?你说忠臣,信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可我不信!与其等着被人宰割,我宁愿选择先下手为强!”
睿王急道:“哪里就到了那般严重的程度!他终究是顾念亲情的,顶多是削权撤职!”
墨清澜嘴角的讽刺笑意更深,“顾念亲情?是啊,他的确顾念亲情,所以他选择暂且放过睿王府,先拿保国公府开刀!父王,您知道吗,为了搜罗保国公府‘谋反’的证据,他亲自指使军中之人,鼓动护城军造反!”
这件事,在墨清澜给圣光帝下蛊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事后从红翡口中得知了,也更加佐证他杀对了,圣光帝的确该死。
睿王也曾是军中之人,知道墨清澜所说的事情非同小可,下意识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先皇不会如此昏聩的!”
“可惜,他真就是这么个昏聩的皇帝。父王,您难道没看出来吗,其实先帝在雍王谋反案之后,他体内的蛊虫被驱除了,心魔却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