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由她经手的首饰玉器何止一两件?大周物价与五十年前大秦不相上下,她岂有估不准的道理!
开口两千两,当她们全跟她一样没见过宝贝呢!
“不成!至少得赔我一千五百两!”
齐夫人也看出来遇到了行家,立马跟她扯起皮来。
刘掌柜一时也有些为难了。正在这时,有伙计悄悄冲他打眼色。
他悄步退出来,到了庑廊侧边的楼梯口下,苏言负手立在倒数两步楼梯上,垂眸道:“少主在处理公务,你不知道么?”
刘掌柜岂敢相瞒?随即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
苏言听完走下楼梯,往内堂那头一望,果然见着沈羲与齐夫人正在纠缠不下。
他立定想了想,挥手让刘掌柜离去,而后又折回了楼上。
楼上硕大书案后执笔坐着的萧淮,听到楼梯轻响已经抬起眼来。
苏言不料他有注意,随即走过来:“韩家那位上京来的亲戚女眷,被沈家大姑娘摔坏了一只镯子,要讹沈家两千两银子,如今沈家二姑娘正在替长房出头。”
萧淮听到沈家,眉头微微一凝。
这里垂眸再写几个字,又顿住,到底提笔站起,漫步走到窗前往下方内堂看去。
果然见着几个女眷立在那堂间,西面站着的是个透着精明的少妇,而她对面站着的,正是被他连放过两次的沈羲。
那妇人一看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而沈羲立在她对面却面带微笑不卑不亢,跟几次在他面前呈现出的戒备与提防都不同,更不同于小胡同里拿簪子意图想灭他口时的狠厉果决,这么看来,也不怎么省油。
他垂眼打量起她们。
“倘若齐夫人定要这个价钱,那么不如我自行出钱去买个同质地大小的镯子赔给你,你再把你手头这个换回给我好了。”
沈羲见对方不让步,便又给出另一个选择。
买一个回来也才千把两银子,不比赔她一千五百两要好得多?
拿回这只破损的,出个百把两银子修复好,然后再转手卖出去,指不定还一文不亏。
齐夫人当然不肯:“我就要我这只!”
“那就没办法了!”沈羲摊手,“我就只能出这么多,夫人若是不服,自可去顺天府递状子。”
刘掌柜见状,连忙给个台阶给齐夫人:“不如这样,夫人这玉小店帮忙修复了,工钱分文不收,沈姑娘这二百两银子,就权当给你赔的不是。您看成不成?”
他们店日进斗金,若是把时间全耗在这里,还不知影响多少生意。
虽说这琼花台的东家谁知道了也惹不起,可偏生没人知道。
明面上,这两边他都不能得罪,也就只能息事宁人了。
齐夫人面上恨恨,但心里知道也差不离儿该收场了。
跟来的人里也还有韩家的人,这要是把她为着几百两银子跟人不依不饶的事传到韩家人耳里,她脸上也没光。
便就沉了脸冲刘掌柜道:“看在你的面上,我就认了栽!”
说罢夺过黄氏递来的两百两银票,拿着玉便往前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