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茹阳咬咬嘴唇心中有些愧疚，毕竟她刚才威胁了顾真懿。

“走吧。”顾真懿无意多说，继续走在前面，“你女儿当时四楼的东边还是西边？”顾真懿站在住院部的大厅里，中间是扶梯，两侧各有一个楼梯。

“四楼西边。”李茹阳努力控制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深吸一口气，即将看到一切的结果，竟是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心情，突然怀疑自己坚持要找到女儿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走吧。”顾真懿却不给李茹阳犹豫的时间，直接走向西侧的逃生楼梯，那里是跟今天她和祁钟辰走的相反的方向。

李茹阳收敛了心神，都到了这一步，没道理方琪，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她没有注意到，墙角的安全出口标志和这栋楼的路标以及上面的字都是反着的。

顾真懿走到四楼，伸手握住门把，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在她身后的李茹阳自是看不到这诡异非常的笑容。

“我……我能走在前面吗？”李茹阳小声的问。

顾真懿的手从门把离开，让开位置，笑看着李茹阳，“当然，只是不能离我太远。”

李茹阳深吸一口气，打开安全出口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她在末世前走了无数次的走廊，她越走越快，最后竟忍不住小跑起来，猛地推开其中一扇门，她没有注意到门侧的门牌是204。

“乐乐，你在不在这里？”李茹阳推开门便喊了出来，即便明知道自己女儿必死无疑，也还是有着奢望，奢望她的女儿在这里等她救她。

窗边小小的丧尸仅比窗台高出一个头，听见了声音，慢慢的朝着李茹阳的方向走了过来。

“乐乐……”丧尸身上的衣服李茹阳很熟悉，是当初女儿生日的时候她买的公主裙，曾经粉色的公主裙现在已经因为丧尸的黏液和灰尘脏污不堪。

李茹阳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那小小的身影蹒跚着朝她走了过来，不由想起女儿刚学走路的时候。

“嗬嗬……”丧尸伸出双手，看起来像是要拥抱李茹阳。

李茹阳心中忍不住升起希冀，“乐乐？”颤抖的伸出双手，紧紧的将自己的女儿拥在了怀里。

顾真懿倚着门框，笑看眼前母女情深的画面。

小丧尸张开嘴，一口咬在李茹阳的肩上，撕下来一块肉。

即便如此，李茹阳还是紧紧的抱着小丧尸，“乐乐饿了是不是，吃吧……吃的饱饱的……”眼中噙着眼泪，搂着小丧尸的动作又紧了几分，似乎想将这个自己孕育抚养的孩子再次塞回自己身体中，“都怪妈妈不好……”

顾真懿靠在祁钟辰的肩上，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李茹阳双眼紧闭，满脸的泪水，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呼吸却越来越微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搂着祁钟辰的手臂紧了紧，再度闭上了眼睛。

“茹阳？茹阳！”

早上，所有人是被姚遵的声音吵醒的。

“怎么了？”席骁揉揉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前一晚他是三点到四点守夜的，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吵醒了。

“茹阳……死了……”姚遵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发现的事实。

一听姚遵这么说，其他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人瞬间清醒。

贺明德伸手摸了下心跳脉搏和颈动脉，“确认死亡。”

“到底怎么回事？”席笑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浮现尸斑的尸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看向几个守夜的人。

“没有外伤，不知道是不是在睡梦中突然疾病死亡的，脸上还有泪痕。”贺明德叹气，人就死在他们的身边，还是在绝对安全的的情况下，这让他也有些唏嘘。

“现在怎么办？”席笑开口询问。

尸体他们肯定没法带回去的，但是就这么扔在这里似乎也不合适。

“要不我用火烧成骨灰？”

顾真懿扶着祁钟辰走了过来。

“不用了。”姚遵揉揉太阳穴，他是最后一班守夜的，前一晚倒是也睡了一个完整的觉，现在只是因为这次折损过半人员回去不好交代而感觉头痛，“茹阳一直想要来这座医院找自己的女儿。”

“她女儿在这里？”王清荷瞪大了眼睛。

“嗯，末世前因为肺炎的原因在这里住院。”姚遵将李茹阳的尸体放平，“末世来临的时候茹阳正在工厂里上班，那里离咱们基地挺近的，末世来临后她就想要来找她女儿，只是这医院哪是那么容易进的，咱们是第一波进来的。”

“这样……”席笑同情的看着李茹阳的尸体，“那就把她留在这里吧，也算是陪着她的女儿了。”

“我们待会儿等天亮就出发。”席骁拿了一块白布将李茹阳的尸体盖住。

现在这样，其他人也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只想等天亮之后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