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王信半睡半醒,熊晓琪向他身边挪了挪蒲草垫子,低声问道:“王信师叔,你睡着了么?”
“啊?”“没有啊,怎么了?”
“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都结痂要愈合了吧。”
“嗯,那还好,王信师叔,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清楚什么是炉子,什么是烟囱,躺在火炕上,身底会热,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我不大会说啊,明天我搭给你看,就明白了。”
“可是我今天不明白,就睡不着觉了。”
“哦,我想想......炉子就像石头炭火盆子一样,但是,是密封的,上面按上烟囱后,就不冒烟熏人。火炕呢......就好像挖了一个大坑,往里面填上炭火,顶上用泥土盖好了,然后我们住在上面就会感觉很热乎。”
“那个火炕真好啊,我现在就想睡在火炕上。”
这时熊晓陆气哄哄的说道:“好,好你个大头......你没听说么,挖个大坑,里面放上火,填点土,你往火坑里一躺,第二天我们吃烤的臭乎乎的熊猫肉。”
“熊晓陆,你不要乱说话?”
熊晓陆怒意难平道:“这主意都是你那个无所不能,身残志坚的王信师叔想出来的,关我什么事。”
“你怎么这样说话。”
忽闻身残志坚这四个字,王信心中不悦,但此时觉得身心俱疲,连吵架互怼这种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于是低声道:“对不起,是我说话声音大,打扰大家休息了。”
“哼,装腔作势假好人。”
“小陆,别说话了,睡觉吧。”熊晓山好像被吵醒,只听他说了一句话,吧唧吧唧嘴,又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大家吃了一点黍米粥,便各自忙了起来。
找食物的找食物,搭棚巢的备材料,王信跟着无心大师选好了棚巢的地址,在一处背风还有阳光的山腰上。
其时的天气已经是秋末冬初,穿着两件布衣的王信感觉冷得瑟瑟发抖,了然老僧干脆一直裹着蒲草被子,熊猫人虽然胖大,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王信暗自估略一下,此时的温度,大概相当于东北的十一月中旬,晚上零下十几度,白天零上四、五度。
熊猫人们武功尽失,又没有什么钱,连吃的都没有,穷人的冬天不好过,又冷又饿会死人的。
好在这大山里枯枝败叶的还比较多,把棚巢里面烧的暖暖和和的,也不会显得那么凄凉。对,是应该搭火炕了,况且自己还承诺过。
做好决定,王信故意避开熊晓琪,独自来到放农具的地方,无心大师和无暇大师弃了很多东西,唯独农具一样都没少,看来他们也做好了耕地的准备。
王信想寻一把铁锹,但是真没有,最后选了一样工具,黑色岩石磨成的扁头,用草绳绑在竹竿上,像一只短柄的战戈。他用牙齿叼着绳子,把这柄挖土的‘战戈’缠在手臂上。又寻了一只竹篾编成的簸箕,托在臂弯处。
但觉妥当了,便缓缓起身,去山上寻找黄土。
好在这山不是纯纯的岩石,寻了一会真寻到一处有黄土的地方,虽然土层很浅,还混着一些碎石,但挑一挑,砌炕没有问题。
王信挥起手臂上的‘长戈’刨起土来,眼见一簸箕就要装满,他心中高兴,用力过猛,双脚站立不稳,身子向后闪了出去,骨碌碌的滚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