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被揪紧了动弹不得,听到他的话,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抖抖索索地颤声道:“二哥,我错了,只要你不说出去,四公子就绝不会知道的。。。”
杨二哥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跟了四公子这几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神通广大?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四公子身边做事,处处要小心,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你是我带进府的人,看来我总有一天要被你拖累死。你难道忘了上次,你奉命去济南办事,夜里多灌了点黄汤站在街上骂娘,回来被四公子罚的那几十马鞭子,难道还打得不够惨吗?”
“是。。。是。。。”贺三也不知是冷,还是怕,身上抖得更厉害了:“二哥说的对,我再也不敢了。我们还是赶紧把画烧了,好赶回去交差,也早点让四公子放心。”
杨二哥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淡淡说道:“你的狗嘴里这才算说了句人话。”
贺三呼出一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这画儿总是烧不掉,可怎么办才好?”
杨二哥蹲下来添了一些枝条,又拨弄起了火堆,火烧得更旺了,红红的火舌跳跃着似要冲天而起。
过了半晌,他轻叹一声:“我这次换的是桃木枝,小时候在家乡曾听老人们说过,桃木枝有奇效,也许能成功吧。”
贺三又展开手中的画卷看了看,叹道:“说实话,这画儿还不错,画得怪好看的,要是拿去压给当铺,多少还能捞回些在窑子里闹下的亏空。。。”
他话未说完,杨二哥不耐烦地喝道:“别罗嗦了,快把画拿过来。这鬼天又开始飘雪了,你想在荒郊野外过夜吗?”
“是,是”贺三的圆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我信二哥的,这次必可成功了。等办完了这鬼差事,长安城中的羊肉泡馍真要热热的来一大碗。”
他说着已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杨二哥接过画卷,伸手便往火堆里递过去。
“住手,住手,快住手。。。”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身后一叠连声响起。杨、贺二人吃了一惊,诧异地回头,只见不远处、风雪中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影正快步跑来,这人是那样惊慌,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到了面前。
这人一步跨进了亭中,顾不上喘气,劈手便夺下了贺三手中的画卷,小心地展开,细细看了几眼,脸上便露出了狂喜的笑容,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果然是、果然是。。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杨、贺二人面面相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眼前这人二十多岁,面孔斯文秀气,穿着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头上只束着一根青布发带,背上一个大包袱竟然有两三个补丁,一看就是个贫寒书生的模样。
这人衣衫单薄,头发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嘴唇冻得青紫,站在火堆旁也禁不住瑟瑟发抖。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一双眼睛只全心全意望着那幅画,就连站在身边的两个人也似全未看见。